如此走了三两天,二人便在这九州大地南南北北地游走,也不知飞出多远,路过的村镇不计其数,顾不得看一眼名字,但少卿的事迹倒是听得了不少,金韵心知这少卿将军心怀天下,守护疆土,保护百姓,这些人便代代相传着他的英雄事迹。
可无论怎么打听,他在哪,常出现在哪却不得知。
金韵累得腿脚发软,倒在摊贩的椅子里,仍然不想面对星尘,但他心里明白,知道星尘不会趁人之危,潇香在他这里修养,也未尝不是好事。
星尘依然嘴角上扬,轻笑着,拿起老旧茶壶,又从一摞茶碗里拿了两只粗瓷茶碗,用热茶浇洗了茶碗,给金韵甄了一杯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虽然这人间散茶不如自己在水族上好的茗茶,但此茶也还清爽,也好,这几天跟着金韵沾了沾人间烟火气,也觉有意思得很。
金韵闭着眼睛思索着,如此这么累地寻找着,也不是办法,金蟾蜍化作了驰尤无悔,军中大小事务都等着他处理,倒也没法叨扰他,但是这个蔽日呢,蔽日铠甲按说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打扁,这小子这么多天没有出现,或许只有一种可能,跑路了。
想到这里不由说出口,道:“好你个蔽日铠甲,有一天找你定会扒光你身上的鳞片……”
等等,扒光鳞片?他的鳞片可是护体之物,若真被人拔了,那可就成了没有刺的刺猬了,可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想到这里不禁担心起来。
星尘望着他的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紧皱,已经猜出了他的想法,又轻笑了一声,喝了一口茶,道:“担心他,就去找他吧,左右这个少卿将军你也无处寻,倒是他想见你,或许就会出现了。”
金韵睁开眼睛,怒目望着他,道:“看来你时时都在揣摩我,快说,如今我身负你的血脉,该如何斩断。”
星尘忙安慰道:“不用紧张,我没有那么无聊时时洞悉你的心思,只是你心有波澜才会触及到我。”
金韵暗道:“原来,我的心情好坏也会影响到他。”
但还是觉得在他面前犹如没穿衣服一般尴尬,又问:“快说到底怎样,才能斩断我俩的血脉相连?”
星尘的茶碗才到嘴边,突然吐出几个字:“除非你死。”
虽早就料到该是这样了,但金韵心里还是动了一下。
又想了想,我在鬼谷流了那么多血,他要补给我多少才能让我恢复这么快。
低声问:“那你……”
星尘缀了一口茶,等着他把话说完,金韵又道:“你,怎样了。”
星尘难得见他说出关心人的话,虽几个字,但也可以了。
放下了茶碗,又揉了揉手腕,道:“你们两个呀,估计是上辈子欠了你们什么了,这辈子的债还也还不完。”
金韵突然懂了他的意思了,心道:是啊一边才给我输了那么多血,这边还要滋养云泥,他把自己的苦藏在心里,我却如此冷漠,是我不对,不该如此待他。
又望着星尘的眼睛,星尘也没有避讳他,没有躲避他的目光。
金韵望着这个星一般的人心道:
为什么星尘的目光里总是藏着什么难以表达的感情,他有什么心事?
但这个人虽非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对,就如说书的说过,星尘你处处为我着想,知我心意,以心换心,那你便是我的知己了。
星尘听见了金韵的心声,不由一阵温暖,又轻笑了一声,端起茶碗,茶到唇边突然停住了,突觉体内的落魄有异动,又听落魄震动琴弦,传音给他道:“星尘,我看见遮天神剑了。”
星尘也传音给他:“他在哪里?”
“就在附近,好像在找什么人?”
星尘闭上眼睛感受着落魄所见到的那个人,果然如书中所描述的那般,星尘嘴角上扬,道:“果然是少卿,那么他要找的人定是金韵啊,呵……看来我要消失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