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安乔被激怒了,“最好别被我发现是谁,否则的话,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两军阵前,牵连到无辜人质,这叫什么行为?
秦衡光见荀安乔义愤填膺,索性出言宽慰,“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查到凶手是谁,我们完全可以找他们算账。”
语罢,相拥无言。
话说沈静云在高建这儿的待遇超乎想象,高建从小到大就没有多少朋友,主要是他身份够高,还是高粲指定的接班人,身边多的是巴结讨好的,若说知心人,可能也就他的恩师吧。
高建狡猾多智 ,戏耍过不少人,是出了名的顽皮,不过他也渴望兄弟姐妹,高粲只有他一个孩子,别的小朋友又怕他,实在是无趣,有时候高粲常觉得自己非常孤单寂寞。
这时候冒出个宣士钊认的义女,他的义姐,说实话,他不是没怀疑过,可是,那个金锁一出现,他便知道,此人的的确确是他的义姐。
高建礼遇沈静云,把她当做是亲姐姐一样看待,同样也被她说服,决定归顺大楚,他父亲是大楚皇帝的恩人,他再怎么说,也不能和大楚对着干。
正当沈静云心满意足,想要和高建联手坑一票反王时,没想到,汪璿突然杀到,一直威逼着汪璿杀了沈静云。
他不了解沈静云的底细,只是猜测她乃楚军派出的说客,于他们不利。
高建哪会服从?汪璿不请自来,他还不乐意了。
于是冷冷一笑,“那又如何?好不容易我和姐姐重逢了,你就开始疑神疑鬼的,怎么?你是认为寡人会反叛,不相信我吗?”说到最后,后面的士兵抽出剑来,剑拔弩张。
“南阳王,你也是当大王的人,应该明白,像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最好是除之而后快。”汪璿不阴不阳地反讽回去,二人针尖对麦芒,场面一度十分紧张。
高建挑眉,“不三不四?我看沈姑娘比谁都清白干净,最起码,沈姑娘没有打算要我的命,也不会要我的兵,至于某些人嘛,那就不好说了。”
“你!”汪璿气恼,脸红脖子粗的他瞪着高建,“南阳王,你别忘了我们的千秋大业未成,不能心软。今天,你如果不杀了这个沈丽华,寡人我只能越俎代庖,直接带走她了。”
挥了挥手,汪璿背后的人就想绑了沈静云,拿去交差。
见此情形,高建大怒,吼道:“荒唐!若谁敢对沈姑娘不客气, 休怪寡人我翻脸无情。”
高建的人上前把刀剑放在汪璿的士兵的脖子上,意思一目了然。
汪璿怒不可遏,“南阳王!”
“景王,你至于如此小题大做吗?”高建语气带着不屑道,“一个姑娘你都容不下,要是以后攻入京都,你是不是草木皆兵到连太监也看不顺眼了?”
沈丽华终归只是女流之辈,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汪璿这般,无非是逼着高建老实,不能有小动作。
高建哪肯啊?
汪璿只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仗着窦化成已死才敢如此嚣张,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不愿当小弟的高建火力全开 ,这下子干脆跟汪璿直言了,“景王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别乱了方寸,还有,沈姑娘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对我说如同父王在世,任何人不得无礼。景王 ,你怀疑她,大可不必,在没有和我重逢之前,她在老家过得苦,差点命都没了,若非遇到我了,很有可能,她把命交待了也是有可能的。你舍得逼死这样一个无辜姑娘吗?”
这话说得动情,连沈静云在旁听着都眼眶一红了。她来敌营穿的衣服都很朴素,没有丝绸布料,根本让人看不出在此之前她的生活状况。
汪璿明显看出,周围的人有些开始对他投以鄙视的目光了,责备他为难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呵,真的孤苦无依吗?
汪璿心里充满怀疑,嘴上却说,“听南阳王这么说,似乎是寡人冤枉沈姑娘了。沈姑娘,寡人在此给你道歉了,你别往心里去。”微微作揖,就当做是道歉了。
“现在兵荒马乱,大军压境,景王一时着急,情有可原。”沈静云客气地扯了扯嘴角。
汪璿老狐狸一个,他是不可能就此放下怀疑的。她得抓紧时间行动了。
“景王,你没事的话,还请回去吧,我要和姐姐吃饭呢。”高建咬重音,强调了一番他的态度。这个沈丽华,并不是阿猫阿狗可以随意打发的。
汪璿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建,然后笑了,“好,寡人打扰了,南阳王自便。”
遂转身离去,跟着他的随从亦鱼贯而出,一场冲突消失于无形。
高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脸阴沉下来,不悦极了,“真把他能耐的。”
“南阳王,我们得快点行动了,今天汪璿怀疑你,私底下会有别的动作。”
沈静云提醒说。
汪璿那眼神明显是秋后算账的意思,绝不可掉以轻心。
“姐姐,你放心吧。”高建自信满满,“汪璿那儿我已经安插眼线随时随地给我通风报信,就他们的底细,我已摸清。”
高建年纪轻轻当了大王,该有的手腕也不缺,汪璿的居心叵测,他人的怀疑,他自然会一清二楚。
近些日子的朱雀关下起了毛毛细雪,冰雪覆盖其上,气温骤降,有时候人走在路边,得频繁抱胳膊摩擦。
秦衡光荀安乔一左一右立于两边,云祁连指了指前方那些虎视眈眈的士兵们,坦然自若,“这些士兵将来全都是我大楚的臣民。”
“你们哪位谁敢和寡人交战?寡人要把你们大卸八块。”得意的语气,一猜便知那是高建。
先前汪璿派人偷袭吃了败仗,短暂整顿后,又卷土重来,打算与楚军一决雌雄,顺带敲打试探高建。
云祁连岂能不应战?这一次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傻子才避开不战。
“元帅,让我去吧。”秦衡光自告奋勇,要和高建对阵。
“秦将军,不可伤了他的命。”云祁连叮嘱。
秦衡光点头,拍了拍马,迎头而上。
高建一见到玄甲白袍白马的将军,很快获悉对方的身份,不由笑了,“原来是名扬天下的秦将军啊,寡人在此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