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点水,面很快就好。”老板下去煮面了。
老板一走开,荀安乔低声问秦衡光,“老板家里的妻子和孩子还是那样吗?”
“如今他们都会下地走了,吃饭睡觉洗漱不成问题,可是,他们行动还是不便,得有老板去照顾。”老板的妻子早年因某种原因生了病,大夫治不好,病一发作就发癫发疯,难以自理。
老板的老母亲则是年迈糊涂,清醒时还好,糊涂时,可能连儿子都要打,至于老板的儿子,因为小时候贪玩跑去外面,结果落下残疾,注定是残废,得靠人洗衣喂饭。
这么多人都得靠老板照顾抚养,老板始终不离不弃,无怨无悔,从外人角度来看,老板是个可敬的。
久病床前无孝子,像老板这样的人,不多了。
一说这些伤心事,秦衡光心情沉重,他帮不了太多忙 ,也就只能隔三差五光顾老板的生意了。
老板明知道他的身份,愣是不求助他,也不巴结他,不卑不亢,只做该做的事情。
在秦衡光看来,老板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阿衡,他妻子和老母亲的病,你师父他可有办法?”乐翁先生作为一代神医,师传乐天先生,以前不是没有过濒死的病人被他救活的例子在,秦衡光难不成没想过求自己的师父帮忙?
这个问题秦衡光怎么可能没想过?他轻叹一声,“我师父轻易不下山的,就算我求他,他也未必给我这个面子,而且我也看过老板家人的病,说实话,很棘手,难治,一般的办法治不好他们。”
如果此病放到现代大半得做个手术,偏偏是古代社会,医疗水平跟不上。
“原来如此。”荀安乔对此很遗憾,她不懂医,要不然也能想想办法给老板家人治病了。
“明天我们可以去九华山,看看师父他老人家,他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了,另外 ,华夫人与欧阳大师也会在九华山。”
华凌月欧阳大师此次出山,目的何在不言而喻。
荀安乔大喜过望,“我师父和大师都来了,太棒了。”
加上秦衡光,乐翁先生一共收了九个徒弟 ,乐翁先生一生无妻无子,对这些徒弟,乐翁先生付出了全部心血去教导爱护他们。
如今秦衡光的两个师哥都俨然成为了天下数一数二的名医了,也有的走上另一条路,为天下人谋福。据荀安乔所知,光是乐翁先生教授的徒弟里,前后五个皆为响当当的名人了。乐翁先生学识渊博,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同时也擅长暗杀等旁门左道,是实实在在的大师,跟着他学习,秦衡光这辈子值了。
不过非常奇怪的一点在于,秦衡光很少提及九华山的那些师兄弟,关系好一点的多提一句,关系差的反而提也不提,好像另有隐情。
荀安乔没有多问,不管怎么说,那是秦衡光的私事, 问多了也不好。
“我师父这个人,平常最爱与欧阳大师斗嘴,多半这会儿啊,他与欧阳大师吹胡子瞪眼。”秦衡光一想起乐翁先生的老顽童作风,摇了摇头。
他师父看上去仙风道骨不好亲近,其实比谁都心软念旧。
噗嗤!
荀安乔光是靠想象就能想象出这种画面了,她师父华凌月嘴皮子利索,毒舌,欧阳大师不声不响,但骂起人不带脏字,二人凑在一起,乐翁先生估计得被气死了。
说说笑笑间,面条已端上来了。
秦衡光准备动筷子,但隔壁桌的一场骚乱,让他们的好雅致彻底消散了。
“小娘子,我看你美貌动人,不如你跟着我回去当我的姨娘吧。”不远处一跪地的白衣女子被一色眯眯的贵公子抬起下巴,用下流的眼神打量着她。
放在白衣女子面前的是一张纸,上面大致内容是她父亲去世,家中无积蓄无法葬父,她愿卖身葬父。
那个飞扬跋扈的公子哥身份很高,楚州一带赫赫有名的地头蛇,白衣女子一见到他,抖了抖身,“李公子,民女……民女……”
“哎哟,怎么?欲拒还迎吗?”公子哥语气轻佻,“本公子家中的夫人年老色衰,也不生孩子,你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而且你父亲我也会让人好好安葬的,这样的生活,给你十辈子,你也享受不来了。我会对你好好的。”话刚落音就无比恶俗地摸了摸她的脖子。
白衣女子一把推开,眼中含泪 ,“不,我只会给那些义薄云天的人中龙凤当丫鬟侍妾,公子,请你走吧。”
此话一出,无疑说激怒了李公子。
李公子破口大骂,“给脸不要脸,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把她给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