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性子冷归冷,对你却是一片真心,不可挑剔。”潘琳琅打趣,“原来我们的白袍小将不是不近人情的冰山,而是没有遇见对的人。”
对秦衡光的名声,潘琳琅有所耳闻,原先她担心闺蜜会因此受累受苦,不过结果出人意料,荀安乔秦衡光琴瑟和鸣,郎情妾意。
荀安乔撇了撇嘴,“他那是爱油嘴滑舌哄我。”一脸嫌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如意呢。
潘琳琅被逗乐了,“安乔,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我一直很幽默的。”荀安乔不以为然,“我像是那种板着脸的老古板吗?”
“当然不是啦。”
两个好朋友再度见面,聊天说地,身心愉快,没有了亲人孩子的约束顾忌,说起来话更随心所欲了。有的时候,还会延续闺阁时期的习惯,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完全放松放开了。
就连外面的景色也很静谧安宁。她们一聊就是到了晚上,一块用过晚膳才告别离去。
秦衡光见她眉眼带笑,便知她这一次见到好友,心情很不错。
“郑家少夫人的到来,让你很满意。”
秦衡光给荀安乔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润口。荀安乔接过手,抿了一口,润喉完后方说,“也不是非常高兴,我为琳琅的变化感到悲伤。”
这时候她才和盘托出心内的忧愁,“琳琅之前是多么可爱天真的姑娘,以前也是心气高的姑娘,嫁到郑家后,虽然不是判若两人 ,可我很明显察觉到,她说话做事都和未出嫁之前不同了。她懂得讨好我,也懂得恭维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说话随意。”
这或许是世间女子的悲哀之处,有过人的见识与才情,到头来依旧消耗在后宅与妆镜前。
潘琳琅尚未出嫁时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儿家,哪像现在这样,处处为夫家和子女考虑,平白老了好几岁?
秦衡光听出兔死狐悲的感慨,主动握紧她的手,平静道:“你若不愿待在这里,我愿意和你一块去外面单过,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不强迫反对你。”
他也舍不得让心爱的姑娘闷在后宅里,无端的消磨时光。有那才气, 何不仗剑走天涯,保家卫国呢?
荀安乔有点好笑,“阿衡,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话题,你作为男人,还是先别说话了。”让她们女子心甘情愿做当家主母的,不就是这群男人吗?
“……”秦衡光唯有缄默。
“阿衡,大楚那边已经派人来劝降你表哥了吧。”
对这话题,荀安乔暂时搁置,转而谈起最重要的一件事。
秦衡光不意外荀安乔消息灵通,点头承认了这件事。
“大楚靖王那儿已让他的军师来劝我表哥助他一臂之力。”秦衡光在想,宁予真去了,他是不是也要跟着去?
荀安乔闻言, 语气淡淡,“去可以去,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遇到了危险,到时候后果自负。”这个危险,就是她再三提示的云家兄弟内斗。
宁予真没事,不代表别人没事。
“乔儿,如今天下归楚,薛文挺撑不了多久就会兵败,你哥哥与薛盈两情相悦,届时各有缘由。”秦衡光顿了顿,“而我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迟早要去打仗。表哥已决定要走,乔儿,你要走还是留,我听你的。”
宁予真要去投楚,这一点荀安乔不意外。
“我们先去西域吧。”荀安乔扯了扯嘴角,“我想去看看那边的月亮与星星。”
“好。”
秦衡光不反对。
“顺带,我想听一听你的故事。”荀安乔撑起下巴。
听过一次又如何?她还能再听一次传奇故事。
“其实也没什么,西域那边的人和中原人肤色不是完全一样的,说话口音也不同,我当年奉命攻打西番国时,那里的女子爱戴面纱,不允许露脸,男子则是坦胸露肉,说是如此方显气概。城破时,好多妇人选择了自杀,烈女不侍二夫。”
说到这里,秦衡光面色沉重。如此年轻的一条条生命就这样逝去了,谁见了谁不心惊肉跳?
“还有呢?”荀安乔继续听。
“我记得往北走,有那最近的天空,月亮很大很大,到了晚上气温降低,但星星月亮很多很亮,有时候不少行人靠着这个走出沙漠。”秦衡光回忆起来仍旧是满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