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新关离开时,荀安乔一行轻车简从,跟随的封羽于蕙众人也未带上太多繁重的行囊,此行主要是回老家,并非是干大事用。
宁千度与宁予真宁予融一块坐在马车里,他们三人重点是要去白水县,参加秦衡光荀安乔的大婚。
荀弘已决定好,就在老家办婚典,贵不在人多隆重,重要的是心意。
实话实说,宁千度起初打算不如回楚州办婚典为妙,楚州是秦家的大本营,祖坟也在那儿,风景也好,去那儿也挺不错的。
只不过,荀弘觉得秦衡光有心求娶,为什么不顺着他这个大舅子的想法来未来妻子的娘家成亲呢?反正,这二人去哪儿都一样。
宁千度与荀弘固执己见,都有不同的想法。
最后是秦衡光一锤定音,去白水县,白水县离阳新关不太远,何况那儿的风土人情,秦衡光也想去瞧瞧新奇。儿子不反对,当娘的就不会一直坚持了。两家人有商有量,接下来就为这小两口的婚典具体事宜忙前忙后,秦衡光想十里红妆聘妻,荀弘则是要求荀安乔必得八抬大轿风光过门,也得有与之匹配的嫁妆。
作为秦家的家属,宁千度与宁家兄弟当仁不让地要去白水县帮忙坐镇了。
“表弟就要成亲了,这日子过得真快。”
其实满打满算,秦衡光与荀安乔相差也就四岁,正当年华。
宁予真不由得记起长乐王府初遇时粉团般的秦衡光,那时候的他拒人于千里外,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哪像现在这样?对荀安乔笑意盈盈,温情脉脉。
宁千度心中的石头落地了,高兴得不得了,肉眼可见的年轻好几岁,“衡儿这孩子,心眼实,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之前我就怕他孤独终老,一辈子也没个知心人帮忙体贴他,这会儿,我算是彻底放心了。”
不说这二人门当户对,从外在内在条件来说,荀安乔方方面面都与秦衡光都很匹敌。
宁千度就算是不看重这些,单凭她能打动秦衡光冰冷的内心世界就足以笑容以对了。
宁予融还小,尚且不太理解这些情爱概念,只是懵懵懂懂地以为秦衡光荀安乔从今往后会在一块,于是说道:“表哥和表嫂天生一对,人人都说郎才女貌。”
“当然是天生一对,那可是锦绣良缘。”
宁千度特地去寺庙求神拜佛,请高僧测算八字,高僧都说福星高照,大吉大利。这样一来,宁千度焉能不满意不高兴吗?
宁予真偷偷地笑了,他的这个姑母,啥都好,就是有点痴迷于神佛之道,对那些佛经深信不疑,不过好在,宁千度不迂腐,也不盲从,她每年捐香油钱,更多的也是为秦家子孙祈福安康。
“姑母,白水县是荀姑娘的老家,表弟这么一去 ,算不算是一种入赘?”其实宁予真这些天最在意的就是这件事了。
秦衡光出身很高,即便长乐王府已不复存在,可他的身份地位不受影响。
去白水县操办大婚,到那时再迎亲回楚州,给秦家列祖列宗磕头,这在外人看来不就是一种入赘吗?
当然,寻常入赘哪会拜祭男方祖宗?
荀弘这么做,无非是有意抬高荀安乔身价,提醒秦衡光不可慢待。
宁千度一听,轻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入赘咋了?安乔这么好的条件,能喜欢他就该偷着乐了,还挑三拣四什么呀?”
儿媳妇还未过门,未来婆婆就已经站在她这一边了。
宁予真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也只是提个醒,就担心表弟自尊心受挫,不乐意罢了。
不过他是纯粹多想了,能够获得大舅子地认可,并与荀安乔喜结连理,他高兴都来不及呢,哪会想这种事?
宁千度与宁予真的谈话不多赘述,另一边,秦衡光这会儿和荀弘倒是第一次单独见面,旁边没有外人在。
离白水县只有几步路了,但荀弘非得挑这个节骨眼见他,意思昭然若揭。
“秦衡光,虽然现在再问这个问题显得多余,但我还是要坚持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我妹妹的?”荀弘以前所未有的犀利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少年郎。
论才论貌论家世论人品,皆是无可挑剔的上品。
只是,他再好,也好不过自己的妹妹,封羽无意间说的那句情深缘浅,在荀弘心内留有疙瘩,答应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他倒想看看 ,秦衡光究竟有多少诚意。
“我秦衡光对着你,也对着天发誓,若我今生再爱上另一个姑娘,就要我天打雷劈,不得善终。”举起手指,郑重其事地发誓表态。
这年头,发誓还是有点用的,世人也很信誓言。
见秦衡光面色不作伪,荀弘稍稍放心,可是,该试探的依旧得继续试探,“如果有人给你介绍美人,你会接受吗?”
“我会拒绝,再次者想办法转手介绍给他人。”
秦衡光已料想好了,今生今世,非卿不娶,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