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盈的哥哥薛瞻和打从娶了一个家中叔伯为三品文官的世子妃阴氏后,这夫妻二人对薛盈越来越不信任。
起初关系还算融洽,不过这些年随着薛盈功业渐成,薛瞻和也开始和薛盈弟弟薛瞻煦一样猜忌薛盈了。
世子妃阴氏也不是省油灯,为了娘家和她自己,她一直在薛瞻和跟前吹耳旁风,要他小心提防着这个和善大方的小姑子,就怕她有朝一日抢走他的东西。
薛盈不可能当王,但她的兄弟就是觉得她是威胁。
薛盈嗤之以鼻,就凭这群蠢货,也不够她一锤子挑。
“如今,你要么上去,要么就被他们算计,你处在尴尬的位置上,上不去,下不来。”
荀弘一下子点出要害。
是啊,薛盈没办法被薛文挺立为世子, 偏偏她的军功又是数一数二的,薛瞻和与薛瞻煦把她当做眼中钉。
思及此,荀弘望着薛盈的目光里隐含几分真切的担忧。
“我要上去,也是有机会的,这一仗我赢了,就能被赐予天宝大将军封号,到那时,我的地位固若金汤。”
薛盈没有野心吗?当然有。
她驰骋沙场多年,又懂得在薛文挺跟前替自己争取到一丝领兵的机会,圆滑处世,不偏不倚,令所有人都赞叹。做这么多事情,她要的就是权倾天下,扬名立万。
王后儿子虽多,但最有出息的只有薛盈。在此前提下,薛盈自是要好好努力。
但凡她是男儿身,那几个兄弟根本算不了什么。
荀安乔闻言便道:“将军,这天宝大将军就是天下兵马招讨使吧?”统辖全天下的兵马,权力很大。
“嗯。”军权三分之二归她的话,也就意味着与兄弟之间的较量是她赢了。
荀安乔摸了摸下巴,“既然这样,公主,你可得好好努力。我哥他不想投降,只不过呢,仗也不是不能打,阳新关外那么多人呢,要不一块解决了。”
跟着柳叶军后面的还有几波自不量力的反贼盗匪,论地势论兵力,远不如柳叶军。
他们偷偷过来,可能是想准备在后面捞一杯羹。
荀安乔微微一笑,来都来了,那就别走了,都给她留下吧。
薛盈眉梢一挑,“你的意思是要我偷袭他们?”
“对,还有我们,这群虾兵蟹将,是时候清理清理了。”
荀安乔和荀弘对视一眼,两兄妹达成一致。
只不过,秦衡光有不同意见。
“公主,你带兵前来,是要阳新关,还是要与荀总兵见面?”
这话问得实在多余,这二者有区别吗?
秦衡光的话,引来荀弘的蹙眉敌视,而薛盈答说:“公事公办。”
见荀弘那属于顺道中的顺道,真没有那么多有的没的。
“都到这地步了,也就无所谓熟不熟了。”
秦衡光说,“将军,两军对峙,生死互搏,你有你父王的任务要完成,这阳新关,迟早是要归新朝的。永安军以骁勇善战闻名于世,阳新关易守难攻,守将还是你的老熟人,既然这样,你何不痛痛快快地与荀总兵打一次呢?你赢了,阳新关归你,你输了,自动后退。”
薛盈对阳新关势在必得,可她绝不会对荀弘下死手,荀弘亦然。
秦衡光觉得,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谁赢谁输一目了然。
荀弘一听此话,露出几分凝重的色彩。
“公主,你觉得如何?”
这场交锋不可避免,和谈也谈不拢,情况与荀安乔秦衡光那时截然不同了。
秦衡光现如今恢复自由,不属于李延臣属,而薛盈毕竟是薛文挺的女儿,血缘断不了。
与其藕断丝连磨磨唧唧,倒不如直接打赌分胜负。
薛盈一笑,“要不,我们打赌试试看。我要是打败了你,你就必须让出阳新关,你要是赢了我,我二话不说直接撤军。”
这条件很公平合理。荀弘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好,一言为定。”荀弘随即与薛盈打赌定胜负。
公事上谈妥了,私事上,倒是有点不对劲。
林子里飞过来的鸟儿欢快地唱着歌,小草边上的几朵黄花上也有几只蝴蝶,景致无限好。
在此美景下,薛盈问荀弘说:“你都老大不小了,还没有娶妻生子吗?”
薛盈已二十有五,本来遵循大兴习俗,她是该找个驸马的,只不过,前些年忙于打仗,终身大事耽误了,何况,她的婚事也是被一部分人盯着的,她不想被当做交易的棋子,自然找各种借口拖延了。
薛文挺都不想让薛盈那么快成亲,哪个大臣家的敢娶这位有兵权的公主,薛文挺第一个就得提防打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