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阁中灯火幽幽，经过昨晚一事后，清言仿佛看开了许多东西。
比如……
其实兰舟有时候不和自己亲近，是有原因的。
只不过是捧了他下脸，居然就大失方寸。自己这几千年，确实白活了。
同时，清言也意识到，掌门那人也挺不会养徒弟的。
第二天一早，他便用传音石，同为老祖，却是他们几个中，最会和弟子打交道的梅芝玉交流了一些养徒弟的心得。
听着传音石里，那清冷的嗓音难得有些支支吾吾，向她询问如何养徒弟，梅芝玉不由得捂嘴轻笑。
在外人看来，剑祖清言如同高岭之花，神圣又不可侵犯。
冷淡的性子，仿佛和所有人都无法好好相处。
只有他们这几个，为数不多与清言相熟的人才知道。清言并非高冷，而是不善与人相处，更准确来说，他也不愿意与人相处。
那么多年，他避世而居，即使是纤云宗的内门弟子也鲜少能见到他。
他只是不愿意再去沾染世俗的情义。
弟子们的崇敬之情也罢，师兄弟间的同门情谊也罢，更别说那曾经被清言认为绝无可能的师徒情。
与情感有任何沾染，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即使是他们几个，清言每回和他们相见都有一种公事公办的感觉。
现在……愿意主动去接受一段师徒情缘，可见兰舟在他心中的地位。
不过……语气中透露出的生涩，确实让梅芝玉有些惊讶。
怀着某些“恶趣味”，梅芝玉向清言发去了她对维护“师徒情”的小建议。
。。。
。。。
阁楼里。
兰舟虽然已经没有昨晚那般尴尬，但是……
清言那完全无法忽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
兰舟再次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兰舟啊，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啊！你把你师尊教坏了啊！
微烫的茶水向外冒出点点雾气，兰舟就这样盯着茶水的雾气一言不发。
清言眼神温柔，温柔到有些不对劲，兰舟甚至不敢直视那样的眼神。
良久，清言才主动发声：“兰舟？为何不敢看为师？”
兰舟满头大汗：因为害怕自己欺师灭祖，然后被全宗上下公开处刑啊！我的好师尊！
露出一抹尴尬的假笑：“啊哈哈……哪里哪里，只是茶水有点烫，我在等茶凉呢……”
说好的已经不尴尬了呢？！
兰舟开始糊弄她的师尊：“哈哈哈，师尊，我正好有些事情要与你说呢……”
清言眼神温和：“正巧，为师也有事要说。”
这种前世某些油腻男总结的搭讪金句，怎么会从她清冷美貌温文尔雅如同高岭之花不可侵犯的师尊嘴里说出来啊喂！！！
兰舟越发笃定是有坏人在作祟！
勉强维持着表面的体面，兰舟僵硬地转过身来：“哈哈哈，师尊，您先说吧。”
清言果不其然地没有察觉出气氛的微妙：
“今日，为师同梅宗主讨论了一番。”
好的，坏人找到了。
清言认真地道：“为师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失职。”
兰舟连忙摆手：“不不不，师尊怎么会失职呢？！”
清言摇头：“梅宗主给为师说了些她平日里与徒弟的相处方式，相比之下，为师确实不如她。”
眼神中带着些许失落，由于没听过梅芝玉的逆天发言，兰舟以为清言只是觉得自己平日里对自己缺少管教之类的。
“哪里？师尊从没有缺少对我的教导，哪里又落后于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