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真费了大劲儿才把牛伦搬进屋里。看他醉的不成人形,心想着:不清醒就可不思考。不思考就不会痛苦。
典型的逃避心理。但逃避真的有用啊,至少不用一直痛下去,至少能忘记一会儿。
罗真真给他找了个毯子,再给他灌了点解酒茶。
失去一个人的感觉罗真真其实不知道,年纪轻轻的他还没到要失去家人朋友的年纪。但这不妨碍罗真真去理解,去理解牛伦的痛苦。
夜深人静,罗真真拿起了牛伦带来的酒喝了起来。自斟自饮,然后不知名的泪流满面。
人生旅途上的失去,真的会让原本觉得成熟的人红了眼眶。
可生活还得继续,活着的人又不敢一起去死。
另一边,新城的某个宾馆内。
一整夜,范志强都没有睡着。他一页页的翻看着自己从公寓取下来带到了宾馆的手稿,一遍一遍的感受着上面满目疮痍的文字。
满目苍夷是作者的心,但故事却是优美又清新。
他的眼泪落在纸张上,晕开了手写体的字。只是他不敢哭出声来,他怕吵醒了背着他熟睡的女儿。
可范依依是瞪大着双眼的,她在网络里遨游。她的表情带着窃喜,快速的浏览、评论、转发着关于锦舒云的命案。
在记者的渲染下这一案已经是全程关注,甚至已经有高层下了命令,三天内必须有结果。
她翻了个身,看着范志强的背影。
范志强听到声音回头看,两人对视之后,他问:“你还没睡啊,是我吵到你了吗?”。
范依依见他在看手里的草稿,脸上阴沉起来,低声问:“为什么又看?看一次哭一次,你是干什么?”
“毕竟是你妈妈写的。”范志强收起了手稿,藏在自己的枕头底下说:“不看了,不看了。”
“我们回去吧。”范依依猛的跳到了宾馆标间里范志强的床上。继续说:“回出云市……”
“别想了,你妈一辈子都想你到大陆上生活。我不会让你回去的。”范志强推开了范依依,拿着手稿就要出门。
“那我说,人是我杀的,你会不带我逃?”范依依说的轻挑,她和范志强对视,眼神里都是轻蔑的笑。
范志强没有说话啊,倒是范依依继续说“就像我当年杀了我妈妈一样。”
“这话不能乱说。”范志强停下脚步,他坐在范依依的床上,低着头说:“你想回去我带你回去,只是不是现在,要等这件事结束。”
“为什么?”范依依问。
“我们不能把麻烦拦在身上,毕竟你我身上的秘密……”范志强说到一半,他眼前的范依依开始脱衣服。逼得他只能躲进厕所,不再生声张。
范依依换上睡衣,眯着眼对厕所里的父亲说:“我换好了。”
范志强没有出声,坐在马桶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曾几何时多么意气风发。
不到半晌,厕所的门被范依依拉开,两人四目相对,范依依说:“我有病,杀人不犯法的。”
“而且,那算什么秘密?”
“你我不老不死,有谁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