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在关时黎的审问下,那位和锦舒云有过节的锦康第一时间就撇开了一切,甚至说锦舒云的身份还犯不上去杀他。
“我们在外墙提取到了一组不属于公寓里所有人鞋印,还有窗户的撬痕。你说说真的和你无关吗?”关时黎推出两张照片,一张是她说的鞋印,另一张则是一盘燃烧物的灰烬。
灰烬很淡,几乎是只有一层。
“我们检查出了这是一份迷香。你确定不用解释吗?”关时黎说的掷地有声,但其实都是她的话术。
这两张照片是真的,但出处还是未知的,锦康的鞋子并没有和墙上的鞋印是同一双鞋。
她只是诈一下眼前的人。
上次锦舒云和他闹到警局时,关时黎和他是见过面的。她了解这个男人,心思并不细腻,说不定就能诈出什么来。
锦康继续沉默,关时黎猛的敲了敲桌子,而后清了清嗓子说:“你不说,那我说,昨晚通过水管爬到了死者的房间,用撬棍打开了他的窗户,然后点了迷香,最后杀死了他。”
关时黎说着,还把锦舒云死亡的照片放在了锦康的眼前。男人一边作呕一边说 “我不是。我都说了,我没想杀他。我就是想去……”
锦康说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关时黎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而后他破罐破摔起来,说道:“我确实开了他了他的窗,点了迷药,甚至我还看到他睡着了。可我真的没杀他,我就打了他两下就走了。”
“为什么走。”关时黎追问细节。
“我听见有人回来,开门的声音。我就跑了。” 锦康越说声音越小:“我下楼没注意,还摔伤了腿。到现在我也没有去医院呢,疼着呢。”
“摔伤了腿还跑得动啊?还想坐车逃啊?”
锦康被怼的哑口无言。
“没事,我一会去让我们队里的医生给你验验伤”关时黎笑把目光挪到锦康的腿上,从肉眼上看,并不能看出什么。
而且对方已经承认自己去过锦舒云的房间,那他的嫌疑就已经大大加深。
——既然他自己都说过他进去过,那杀人的这个动作或许就是他完成的呢?
“我上午还见过那个医生……”关时黎指名道姓,但他们队里其实没有医生,只有一个法医。
关时黎在手机上给同事发了消息,不一会法医就进来检查。
等他帮锦康检查完脚伤后,确定的说:“看肿胀的程度,初步判断是高处跌落的可能性很大。建议去医院吧,已经有一点积水,需要微型手术,然后还需要静养。”
关时黎耸了耸法医,他们离开了审讯间,在屋外问:“有没有可能是杀完人之后慌乱逃离造成的?”
“这我就没办法了。我是法医,推理这种事是你的专长。”
法医耸肩:“别灰心,怎么说你都是琴姐的小徒弟不是,初步的法医报告我已经放在你桌上了,只能说这个凶手力气很大,用的不是常规的凶器,对于骨骼来说切割开是很难的。需要力气、时间,甚至还要有很强的犯罪心理。”
“简直残忍到极点。”法医叹气,这是他从业这么多年来见过最残忍的案子,他说:“这是我从业以来觉得极少数能头皮发麻的案子。”
关时黎对法医表示感谢,说回头请他吃饭,而后她回到了审讯室。
“那你昨晚有什么可以证明的吗?”关时黎坐下就展露出她的暴躁
“不最好赶紧交代,否则,你哥哥们都会被你牵连。”
关时黎盯着锦康,她切入锦康的家庭,他认为对方肯定很在乎自己和哥哥们的关系。
“交代什么?我没做啊!”锦康继续辩驳。
“交代你昨晚是几点进去,几点下来的吗?下来之后有谁见过你,能给你证明?”
锦康开始回想,尝试组建时间点或者是给自己找到证明,他说:“没有,我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找人给我证明啊。”
关时黎冷哼,摔了摔笔记本说:“那就在在这好好想,想到了再叫我。”
关时黎冷面离开,这是他们办案的常用套路——给嫌疑人施压。就像是在煮糯米前泡泡水,能让糯米又软又香。
回到办公室的关时黎压制自己第一时间去看法医报告的冲动,耐住性子把盒饭清空。然后在补充了一杯水后才打开了那份报告。
在她打开报告的那一刻,她被照片影响,有种难以言喻的反胃。
这种算是一具被拼接的尸体,还是她认识的朋友,真叫她有些难以接受。
小武这时候进来跟着关时黎一起看,他补充着:“死者的头颅和身体是间隔的距离大概有两个身位。很可能是不是凶手故意放到地上的,而是掉到地上的。”
“而且,第一批来的同事们说,他的目光是盯着门口的。”
关时黎看着报告上写的,切割伤,但切割工具不明。
文字配着的图片是外卷起的皮肤和一塌糊涂的肉,还有骨头,就像是水管被什么不锋利的锯子来回锯了一通,全是毛刺。
“不对啊,上午看的时候是平整的,怎么现在有是这种像是被切了很多下的样子?”
关时黎提出了疑问。
小武说:“法医也没有给出答案,他们也很纳闷,怎么会出现两种不同的状态。”
“不过,他们确定,致命伤应该是脖子上,直接锯断后死亡”小武补充。
“你上午应该没看到他整个身体,在被子下面,是完全肢解的身体。”小小武继续抽出照片进行对比。
关时黎瞬间瞪大眼睛,她上午确实还不知道是四肢、躯干都被肢解的样子。
“四肢和颈部一样,都呈现出很粗糙的状态。”
两人从切面上看是能感受到切面的粗糙的感,但四肢比颈部更加粗糙,像是工具不在锋利、或者凶手没有那么充足的体力。
“很有可能是凶手一鼓作气切下了头,但是对四肢又没什么力气了,所以才显得那么粗糙。”
小武的话给关时黎启发,跟着法医的报告这凶器可能是什么线或者链锯,她觉得或许可以从排查凶器着手。
“你和几个同事去问问看哪里能买到类似的链锯、粗钢丝。”关时黎安排工作,她关上了报告,准备去法医那里亲身去问问,锦舒云体内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还有,问一问那种链锯和粗钢丝会不是伤到手,是不是需要专业的手套。”关时黎提醒。
小武和他兵分两路,显然这个案子并不会给她多少时间,在他们路过警队大厅时已经看到新闻正在热络的报道。
嗅觉灵敏的记者已经包围了公寓。在电视里还看到了脸色不佳的罗真真狂暴的关门的画面。
“这是个人死了,这些记者是没蛆吗?闻到腐肉就冲上去。”关时黎走到前台换了个法制频道,这才往法医的解剖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