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时黎干笑了两声,举起水杯说:“刚才是我不好意,以茶代酒,道个歉。都是邻居,没别的意思。”
范家父女兴致缺缺的算是喝掉了这杯水,但能看出来范志强的目光里在闪躲,范依依的目光里则是兴奋。
好像他就是要让锦舒云把这小说流出去。
正好服务员把汤端了上来,罗真真客气的给每人分了一碗,他岔开话题,扯到了音乐节上,缓解几人不太友好的气氛。
范依依倒是像没事人,听说音乐节,她就开始扯着范志强给她买票。范志强答应下来,但整场他的脸都是黑的。
饭后,方非尽说有事先离开,罗真真跟着锦舒云他们坐上了车回到了公寓。
牛伦偷摸的来把无人机的背包交给了罗真真。两人说了些注意事项也就开始期待明天音乐节的求婚。
牛伦能肉眼可见的紧张,罗真真还开他玩笑说:“帮你这么大的忙,以后去找你办私教你得给我打骨折。”
“那必须的。”牛伦答应下来,临走还帮罗真真带走了垃圾。
洗完澡的罗真真按惯例想看会电影,今晚没有方非尽的叨唠,他终于可以一个人享受这夜晚。他切好水果,倒了杯红酒,赤裸着躺在沙发上。
上帝视角里,他的眼睛已经注视着4楼。
他看着关时黎正从浴室里出来,穿着吊带坐在沙发上翻找着箱子里的东西。
“师父的笔记本……”关时黎拿着一本红色的笔记本,上面泛黄的纸张有些脆,她小心翼翼的翻开,还没来得及看就又盖上。
好像内心在做着什么搏斗。
房间里的罗真真打开电影,这次他故意挑选了一部80年代的电影,名字叫《巴山夜雨》。
这部电影罗真真曾看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重新看一遍。
故事的开始是一副手铐,一条蜿蜒长江。
主人公被压上了那艘渡江的游艇,两位押解员中,一位沉默,一位叫嚷着,紧张着,并防备着船上的任何人。
船舱里,有曾经的教师、年轻的工人,带着大枣上船的大婶和哭哭啼啼带着绝望的少女。所有人好像认识主人公,所有人都好像怀揣着对女押解员的冷漠。
江上好像隔绝的世界,游艇是唯一的乐土。
罗真真看的仔细,她感受着电影里这些人所代表的的立场,押解员代表的那个年代独有的:革命,主人公则是被清算的知识分子,教师嘴里不知道重开的学堂该教什么,新进的工人嘴里都是对女押解员的不屑。
“书念得越多越反动,学堂还在开课,但又知道该怎么教,杜甫是地主、普希金是贵族、雨果是资产阶级、高尔基得重新看……”
罗真真复述着教师嘴里的台词,看着她被女押解员反驳,然后无力的闭嘴。
从教师的脸上看,她有太多想说的,可都沉默消亡无声里。一如江水,涛涛赴海去。
关时黎那边和电影里不同,她坐在沙发上想了又想,终是翻开了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的罗真真觉得累,但她津津有味,看着熟悉的笔迹眼眶红了,嘴角紧闭着。
【出云市】
【屿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