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瑷珲在短短的几秒钟里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于生的渴望是这么的意志坚定。
她总以为自己吃了这么多苦,在面对死亡时是淡漠的,是可以直面的。但没料到,现在的她直接尿裤子了。
浑浊的尿液沾湿了地面,而她涕泗横流,居然想要求饶。
好在锦报国也没有想杀死她的意思,外加方非尽和罗真真冲了进来,他也就顺势把眼前恶心的亲人扔在了地上。
锦瑷珲大口的呼吸,她已经没有力气行动。虽然感受到侮辱,但能活下来她已经在雀跃。
方非尽和罗真真都松了口气,锦报国也向他们询问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虽然没有答案,但能见到帮过自己,帮过锦舒云的人他心里也平静不少。
嗡……
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波动散开,锦报国的样貌突然开始急速的衰老。
罗真真见状惊呆了,眼前的的锦报国开始变成中年人的模样,转瞬间就成了老年人的样子。
爬满皱纹的脸上全是衰老之后的孱弱。
方非尽也察觉到了,他看了一眼锦瑷珲,忙不迭的打量起地上画的暗纹还有摆放的器具。
这些布置是阵法,而这种凡人布置的阵法破坏起来也很快。他果断的踢翻了一盏灯,用脚擦掉了地上的暗纹。
果然,阵法破除之后锦报国也慢慢变回了中年人的样子。
方非尽也在破坏阵法的过程里发现了金色留在这里的另外一件东西:另一个金色的珠子(眼睛)。
这珠子嵌入地板,是刚才那个阵法的核心。
方非尽这时候也明白,为什么一个凡人阵法会有那么大威力。
原来是金色的手笔,这样他也觉得合理起来。
锦报国这时候蹲下,恶狠狠的盯着锦瑷珲,他问:“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我的孩子们,他们是你的血亲啊。”
“血亲?”锦瑷珲勉强坐了起来,阵法被破除的她收到了反噬,头疼欲裂的她又吐了口血,凭借心里的怨支撑着意志。
她说:“我们那个年代哪有血亲啊。”
“有血亲会为了自己死后进宗祠把女儿嫁给傻子吗?”
“有血亲会知道女儿被公公强奸了不闻不问吗?”
“血亲不过是捆绑、剥削和既得利益者虚伪的说辞罢了。”锦瑷珲是上过私塾的,她记得私塾的钱还是自己的婶子——锦报国的妻子出的。
但这又怎样?
“是你毁了我一辈子。”锦瑷珲笑了起来。
“那你就毁了我的孙子吗?”锦报国语气上扬,他是真的怒,也是真的无奈。
他没有经历过后世的观念,他只知道一家人,就不该说两家话。
他们是家人,是血亲,是血浓于水,是永远割舍不断的。
在知道自己的孩子、孙子在遭受血亲的伤害之后,锦报国就很疑惑,他不理解,他真的无法理解。
在他的年代,报效国家也是守护小家。
锦瑷珲使劲的锤头,她好像疯了。
反噬让她再也说不出一段完整的话。
方非尽不解的上前查看,而罗真真用玄色的眼睛看到了锦瑷珲身上的线已经断了。
而她身上还有一根连着金色的线,勾连着这个房子的角落。
罗真真顺着金线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机关,里面藏着一朵黑色的莲花。
“虫子?”罗真真见到黑莲就想到虫子,方非尽闻声赶来,他确定了罗真真说的是对的。
他感受到了虫子留下的气息。
“虫子来过?”
“他来做什么呢?是破坏金色留下的后手,还是推动这一切的发生呢?”
“虫子……”
方非尽嘀咕着,而罗真真又听见了那个女孩的声音:
【是虫子,而且他离这里不远……】
禾城·城墙外
金色不断的躲闪着身后如钢枪一样飞来的黑莲。
虫子端坐在黑莲王座上如同欣赏一出好戏。
“你别猖狂,我终有一天会杀死你的。”金色说着,这些话就像是实质性的炸弹,它们投向黑莲,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这爆炸的余波把她掀飞,落在城墙上,砸出了一个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