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非尽说完又闭眼假寐，罗真真这时候他放下手里喝了小半的粥，把油条塞进嘴里，再舔了舔满手油的手指去给方非尽拿了床夏凉被，抛给对方的时候，嘴上说了句：“别着凉。”
“知道了。”
“……他们的事你别急，有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方非尽说完语气柔和了很多，他在眯了一会就起身离开，罗真真这才明白他的来意。
“谢谢。”罗真真送方非尽出去，对方头也没回的就上了四楼，好像完全没听见罗真真说的话。
关上铁门，罗真真舔了舔嘴唇，觉得方非尽这人真是够意思。
他坐在沙发上收拾对方带来的早饭，一边收拾一边回想刚才触碰方非尽时看到的画面。
罗真真自言自语：这是表叔说眼睛能看到的更多吗？
坐了一阵，罗真真把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再过了一会他穿着拖鞋扎了个马尾也上了4楼，他今天可是要帮银小姐清理房间，然后还得继续出租这个房间的啊。
毕竟，谁还嫌钱多呢。
让罗真真没想到的是关时黎今天也休息，在他上楼开门的时候关时黎主动凑了上来，问罗真真昨天的事。
她问:“昨天你有印象为什么会被送到摩天轮上去吗？”
“不就是个仪式吗？我以为是彩蛋呢。”罗真真开始瞎掰，更迅捷的开了银小姐的门，准备用打扫房间做借口，不想和关时黎聊更多关于昨天的事。
他岔开话题，问起了昨天关时黎接到的紧急电话，他问：“昨天是又有什么大案子了吗？”
关时黎没有理会罗真真的问话，她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觉得桂香节没这简单。”关时黎和方非尽一样的一点也不认生，跟着罗真真进了房间，想继续话题。
银小姐的东西收拾的很干净，剩下的是一些摆件和明显不属于女士的东西。
类似于什么四角内裤、篮球服、男士皮鞋、衬衫和一些计生用品。
“我觉得吧，肯定是某种古老的仪式，没准你就被下了诅咒。”关时黎越说越带劲，眉飞色舞的样子一点唯物主义的警察色彩都不带。
罗真真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蛇皮袋开始收拾，他知道方非尽不想关时黎扯进任何超自然的事件，所以他随口说:“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怪力乱神。我觉得，身为警察的你也一样吧。”
关时黎尴尬的笑了笑，自顾自的帮罗真真一起收拾，而后自言自语的说着：“刚毕业那会我也一样，可现在不一定了。”
罗真真全当没听见这句话，拉开了银小姐的衣柜。
衣柜里只有零星的两三件衣物，罗真真一把拎了出来放在了床上。
“这裙子可真大，你看，就连我1米7都觉得太大了。”关时黎一边折一边说，在她女性的角度看，银小姐的衣服还真是有些偏大，不管是裙子还是上衣都有种欧美人的尺码。
“会吗？我不懂。”罗真真装傻，继续打开其他的柜子，把里面零碎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清出来。
他没有打断关时黎的帮助，饶有兴致的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
反正他也窃喜能和关时黎有独处的机会，心里那种雀跃的小心思根本藏不住。
今天的关时黎实在有些奇怪，和之前那种话不多的警察形象完全是两种风格。
要是换做是范依依罗真真还能接受，可关时黎作为一个警察表现出这样的状态，实在是吐露出格格不入的感觉。
伪装、套话的嫌疑实在太足了。
“听说你和楚先生很熟？”关时黎像是图穷匕见。
罗真真愣了愣，他知道楚先生的夫人阿玲来找过她，随即就想到了关时黎是想知道对方的信息。他不假思索的回答：“他是我表叔，也就是公寓原来主人的弟子。”
“我和他还算相熟。是有事找他吗？”
“这样啊。”关时黎顿了顿，似乎是罗真真的回答打乱了她的节奏。
“难不成你也追星，想要他的签名照？”罗真真开始胡说八道。
关时黎这时候也只能附和，说：“他的作品确实好啊。”
“对吧，我也觉得。”罗真真开始不痛不痒的和关时黎绕圈子。为了不让关时黎牵扯进来，他认为任何的事情都不能吐露。
毕竟他也认识到了他和方非尽所经历的危险，那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从房间到浴室厨房罗真真和关时黎两人的战斗力也算是很足，大概两个小时就收拾出来两大包需要扔掉的东西。
“银小姐是不回来了吗？”这时候关时黎才问这话，罗真真提着东西放在了走廊，应了句“是的，这房子准备重新招租。”
“怪不得啊。”关时黎恍然大悟，他看着罗真真戴上手套，准备打扫卫生。
她说：“那我就不影响你打扫卫生了。”
罗真真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说：“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得谢谢你。”
关时黎笑了笑，转身回去的时候撞上了范依依。
两人没打招呼，倒是范依依对罗真真是很热情的说，她说：“需要依依帮忙吗？银姐姐真的退租了啊。”
“不用了，怎么好意思让租户帮忙呢。”罗真真拒绝了范依依，他转身进了房间开始干活。
他能感受到范依依盯着他的目光。让他背脊发凉。
范依依下楼了一阵，回来的时候给罗真真递了瓶水，然后再开口说：“昨天阚深哥哥怎么没回来啊，是和银姐姐私奔了吗？”
“我也不清楚。”罗真真继续忙碌，他没有喝水的欲望，甚至还有点觉得范依依甜腻的过分。
可能是因为知道了范依依私底下是什么样的，所以这样单纯的声音和做派还真是能让罗真真喜欢不起来。
范依依走后罗真真继续忙了一个小时。看着整洁的房间再没有任何关于银小姐的气息，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这才一上午，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就完全被清除了。就像完全没出现过一样。
提着东西下楼的罗真真路过401，看了一眼，心里想过了另外的念头：如果人的情感也能打扫打扫就能清除那个谁存在过的痕迹就好了。
可惜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