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离开之后，罗真真眼睁睁看着阚深被抬上救护车，在密集的人群里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有待在原地的份。
摩天轮在夜里闪烁着彩灯，突如其来的救护车就像电影里犄角旮旯的插曲，很快就被大家选择性遗忘，这夜还是桂香节的夜。
“你想跟车走？”方非尽问罗真真，他故意不提刚才虫子说的话。岔开话题的他眼里倒映着摩天轮上的彩灯，炫目的紧。
罗真真笑着把墨镜还给了他，转身就走。
方非尽恶搞他的事罗真真暂时忘记。相比之下，除了整蛊和阚深入院，他更紧张虫子刚才说十口输给了他。
莫名的急切充斥着他的意识，是他在焦急，在紧张。
“你去哪？这大半夜的走这么快不怕摔死啊。”方非尽戴上墨镜跟在罗真真身后，他虽然也紧张虫子说的事，但眼下的他还是习惯性的轻挑，他说：“说不定是他诓骗我们呢？”
“我觉得不是。”罗真真低头，他踢飞石子猛的回头看着方非尽，说：“你还能联系到十口吗？”
方非尽摇头，从听完十口最后告诉他的要罗真真远离摩天轮之后，他就再也听不见十口的声音。
此刻两人沉默，罗真真干脆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桂香节的尾声，大多数人都在从老城区往外撤，方非尽站在罗真真身后也不出声。他也知道罗真真和他烦恼的是同一件事。
但比起自己，方非尽更明白，罗真真才是整个事件的主体，他需要烦恼的远比自己多。
等待是漫长的，大概到晚间十点，罗真真突然回头，他问：“你说最后虫子的计划成功了吗？我会死吗？”
方非尽垂下眼神并不想回答，他拉起罗真真说：“要不今晚去庭燎寺？”
“上次答应你的。”
罗真真好像习惯了方非尽的答非所问，也懂了方非尽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不要想得太多。
“不了。”罗真真摇了摇头。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
摩天轮上发生的事已经让他脑袋挤满了数据，还有阚深的事……以及虫子和十口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负荷。
刚才的发呆罗真真什么也没想，就是看着路边的人放空。
有这么一瞬，他回头看向老城区的方向，心里突然明白了很多东西是有规律的。
就像四季，春去秋来，四季更迭。不以人的意志转移。
“大家来到老城区是为了节日，离开是为了生活。”罗真真突然说：“都是计划好的。”
“对于老城区而言，我们都是过客。”
“往大了说，对于时间、对于世界，我们也是过客。”
罗真真说着就开始往回走，方非尽没料到罗真真突然变的那么深刻，一时间没转变过来，只好跟在他身后。
两人以前一后的走着。
走到半路，方非尽突然拦住了罗真真，他郑重其事的说：“心情不爽，想做点身心愉悦的事！”
罗真真盯着方非尽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不良的信号，他狐疑着说：“比如说？”
方非尽一把搂过罗真真的肩膀，笑着说：“是时候去找你的手机了！”
罗真真恍然大悟。
方非尽让罗真真稍等他一会，他在手机上像是和谁发了信息，不一会手机里就出现了罗真真手机的定位。
“走！”方非尽挑眉，带着罗真真重新往老城区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