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真稳住了脚,打量着没前没后的一片白芒。
他试探性的蹲下,摸了摸脚下踩着的土地,得到的的反馈是像是某种橡胶质。摸起来软,走起来却是硬的。
刚才不是在摩天轮上吗?
罗真真自问:难道又是某种幻境?
他瞬间联想到冷山那次,他看到长满婴孩树的那次。他打了个寒颤,一想起来还是觉得恶心。
等了一阵,罗真真觉得无论如何还是得动起来。哪怕是在幻境,背后的人肯定也有目的,他得先找到,再谈破局之法。
他最先想到的就是虫子,不过桂香节的祭祀也是虫子的手笔吗?他有些不相信。
罗真真开始在这白色里前进。边走边叫唤着:“有人在吗?”
在这片白茫茫的空间里,他觉得既然看不见边际那朝前朝后就没有意义。所以,眼下的他认定了一个方向,走到底可比四处乱窜来的有效。
走了半日,罗真真觉得眼前的“白”太过刺眼,让他好像失去了视力。
那是一种生理上的短暂失明症状。
他晃动着身子,稳住后干脆坐了下来。
“没有感觉到累,也没有感受到饥饿。难道我是在梦里?”
“就像那个魔母、虫子和十口入侵的梦。”罗真真思考着,走了那么久他的状态和初初来时一样,没有疲劳和饥饿仿佛是在做一个无聊的梦。
只有他还没意识到逐渐变得麻木的四肢在暗示这个地方并不简单。
坐在地上,罗真真感受着地板的软。
白茫茫的一片让他暂时失去了视觉,就像剥夺了他感知外界最有利的武器。
不过,经过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件,罗真真的心也变大了。
他转念想:既来之则安之,没有出路,暂时失明的话就干脆就先休息吧。
罗真真在确认自己暂时不会出现生命危险后直接躺了下来。
在柔软的地面上他睁着眼却看不见任何光亮。眼泪不自觉的在流淌,光是用触摸的,他都幻想到自己眼睛的红。
“又不是在雪山极地,怎么会得了雪盲症?”罗真真自嘲着。
他想起了自己看过的电影《南极之恋》,主人公在雪山的接连行走患上了雪盲。
这里是没有太阳,更不会有什么紫外线对眼睛进行伤害。更何况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根本就没有那么长。
转念,罗真真想到了极为恐怖的一种可能,他猛地去抓取,感受着松软的地面和被他抓取着聚在手里的“地面”。
一种粘稠但又流淌成液体的白在不断的重复着两种状态的互换。
罗真真看不到,但他发现自己的其它感官变得更加清晰。他用力捏了一段放在掌心,搓揉着。
刺骨的冷意穿透了他的掌心,好像脱离了大地,这“白”就像冰雪,温度极低。
【肯定是幻境。】
罗真真猜测着,眼下所处的一片白芒里,他不会感到饥饿,也没有疲乏,甚至没有时间的概念。外加上刚才经历的种种,他越发的肯定就是他触发了某种特定的东西,让他陷入了幻境里。
“这幻境是雪山,还是极地?”罗真真嘀咕着:“既然是幻境,那我的身体应该还在摩天轮上,所以……”
他想起了之前在警局和方非尽溯回案件的时候,方非尽给了他一巴掌,但他的身体并没有反应。
“……所以,在环境里做什么并不会对我的身体有实质性的伤害。”罗真真摊开手,算是试探,也是测验。
犹豫片刻后,他心一横,把掌心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一股玄色的气从他的小腹升腾,短暂的沸腾之后悄无声息的没入了罗真真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