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觉得根本不可能实现。他脑袋里的低语继续作妖,罗真真麻木的在心里骂娘。
另一边,方非尽和十口碰了面,他们站在祈福地的外围对视。
方非尽问:“桂香节对于罗真真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心里有些烦躁,罗真真的善良和上次在车里听到的那句【不会背叛】已经深深的种下了对方的印记。
十口避而不谈,反而指了指古树桑,说:“这棵树叫三桑。一桑为建木、二桑称女树、三桑唤扶。”
“冷山上那棵就是女树的分支,也是虫子计划里最开始的一环。”
十口眯着眼,他感受到了虫子就在附近,这话也是故意说给虫子听的。
方非尽听的聚精会神。
十口说的建木、女树、扶桑都是神话里的神树:建木高大,是人听天命的通路;女树神秘,是孕育飞禽走兽、妖兽精怪甚至是人类的温床;而扶桑是金乌的栖息之所,日升之地,浴火而生,不燃,不灭。
在方非尽浅薄的民俗学的知识体系内,三棵神树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存在。眼下居然被告知是一体的。
“扶桑的不死不灭是计划的第二环。”十口点到即止,他看着方非尽,用一种讲故事的口吻说:“人们都觉得太阳耀眼,是希望,是万物的开始。”
“但我要告诉你,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太阳也不过是被圈养的光源,和人类被命运的丝线牵引一样。”
“如出一辙的都是傀儡。”
方非尽觉得十口的思绪太过跳跃,充满哲学的话让他接不上去。
不过十口也没打算让方非尽接话,他不仅是说给方非尽的,更是说给虫子的。
他刚说的这番话充斥着一种被迫的感觉,是被推着走的历史,也像身处洪流中的普通人。
十口继续说:“桂香节的前身是三桑祭典,大多数人都忘了,连第一幽园的遗绅们都不知道什么叫三桑祭典。”
“你看,日轮马上就要到正午了,你和大多数人认为的神祇们马上就要归来了。”
十口话毕,一身风吹的古树桑的枝桠摆动,似乎是在回应十口说的话。
方非尽瞪大眼睛,问:“真的有神祇吗?”
“你不是一直都相信有吗?”十口反问,他拍了拍方非尽的肩膀,刚才古树桑摆动的枝桠就是一记信号,他可以放方非尽进去了。
“去吧,亲眼看看所谓的神祇吧。”十口说完就往他感应到的虫子的方向走,没入人海,消失在方非尽的眼底。
他笑着,自问自答:“如果当时选择成神的话会不会不一样呢?”
“肯定不一样,这样,我们虽然天各一方但也还能活着,有个挂念。”
十口看到了虫子,他现在还是罗真真的脸。
看虫子的嘴型,十口读到了虫子在复述他刚才说过的话:阳也不过是被圈养的光源,和人类被命运的丝线牵引一样。
“傀儡没得选啊。”
两个人从十口的眼前穿过,是个追着女朋友的男人。十口分神看了一眼,回过神来虫子已经不在原地。
十口叹气,回头望向祈福地旁边的摩天轮,顺带着直视那太阳。念叨着:“我的血就是开启三桑的钥匙。”
“毕竟金乌只剩下我这一片羽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