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害怕了?】低语感到了罗真真颤抖的内心。
罗真真坦然的说:“是啊,我害怕,怕到死了。”
【真真啊,妈妈爱你……】女人的声音从罗真真的心底被释放。
【什么东西?】低语吃惊的声音证明它也不知道罗真真的身体里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真真呐,妈妈爱你……】女人的声音一直重复,那种熟悉的窒息感让罗真真绷直 了脚背,抓牢了浴缸的边沿。
【什么东西……我为什么会害怕?】低语的声音在颤抖,似乎它要比罗真真更怕女人的声音。
“怕什么,那是妈妈啊。”罗真真笑了起来,哪怕他现在绷紧了神经,肌肉也紧绷到脱力。
妈妈可真是他一辈子的梦魇啊。
就在罗真真用心底最惧怕的东西来抵抗低语侵蚀之际,406的方非尽和十口面前是一个青色的光镜,里面正是罗真真在浴缸里的样子。
方非尽神色纠结,看不出是关心还是害怕,他问:“他身体里到底是什么?”
“你可以当作是魔母的意识,也可以当作是他的心魔。”十口的气色好了很多,他坐靠在床板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又或者,是他人格分裂的产物。”十口说出了三个答案。
这三个答案分别代表了三个方向,又殊途同归的证明着罗真真的身体里存在着另一个有自我的意识。
“我们不出手吗?”方非尽问。他想帮帮罗真真。
“他已经自渡了。”十口看出了罗真真的大胆和坚韧,他解释:“罗真真用自己心底曾经最害怕的东西来对付那个意识。”
“不论这个意识是什么,他都源自于罗真真这个本体。”
“是从他的身体里生长出来,自然是和罗真真同根同源。对于罗真真害怕的东西它也会害怕。”
“虽然是猜和赌的成分占大头,但罗真真这一局算是用自己的方式破了虫子的局。”十口笑了起来,看着方非尽满头问号又开始解释虫子布下的是什么局。
“这得从上次我、虫子、魔母一起进到了罗真真的梦里开始讲……”十口开始讲述那段罗真真梦里的博弈。
方非尽听的皱起了眉头,在知道魔母也被算计之后他甚至发出了惊叹。他问:“魔母不是神祇吗?”
“具体的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你可以理解为,是投影、是微弱的分身。因为这个世界的意识阻隔了神祇的降临。”十口随口解释。
故事接着往下,十口说明白了罗真真就是个容器,虫子做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唤醒罗真真体内存在的某个意识。
“不是低语吗?”方非尽好奇的问。
“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十口说着情绪低落,他有很多不能说的。
面对方非尽的疑惑,他解释:“虫子强行把魔母的意识用记忆的方式植入了罗真真的身体,催生出了现在的低语。”
“魔母怎么可能放过罗真真呢?这是她自救的唯一方式。”十口还是惊叹于罗真真的运气。
“但,魔母的权柄是生育,她也是母亲。”
“而罗真真最害怕的也是母亲,两者虽然没有必然的联系,但也会减少魔母对于罗真真的恫吓。”
“因为罗真真过去长时间就在抵抗母亲给她的恐惧,现在一视同仁,也就有了经验。”
“魔母的意识还帮他分摊了母亲的恐惧。简直是一石二鸟。”
“虫子本来计划是我会出手吧。”十口捏紧了拳头,他说:“他把我、把你放在这就是帮他看着罗真真,因为我不会让罗真真死。”
“你也一样吧。”
“你们到底要罗真真的什么?”方非尽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一个活下去的念想。”十口叹息,但他不能告诉方非尽。
他说:“你别管了。一会下去看看罗真真,提醒他明天是桂香节。”
“虫子的计划虽然疯狂,但我有不得不帮他的理由。”
听着十口主动帮虫子,方非尽惊呼:“你帮虫子?他不是第一幽园的罪犯吗?”
“谁说的?”十口的眼睛陡然蒙上银辉。
这让方非尽一时间感受到了严寒,感觉呼吸的空气都能冻住他的肺。
十口笑着说:“他……是复杂的朋友啊。”
“而且,谁帮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