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都忘了，我也会流血的啊。”十口的情绪没有波澜，他淡漠的说：“我已经猜到了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我也惊讶于过去那么小心谨慎的你能疯魔成如今的样子。”
“做到这一步。”
“哪比得上你啊。”虫子松开了手，眼里的猩红褪去。
他和十口有很多共同的经历，放在以前，他们可是朋友、战友、至交……
“你可是天之骄子啊。妥妥的大男主剧本。”虫子像是感叹，又像是在陈述某个让他不爽的事实。
他接着说：“第一次见你就是被所有人保护、环绕的核心。而我……我们都是你成长路上的一颗颗石子。”
在说到“我们”虫子卡了一下，他好像回忆起了过去身边的那些人。随即眼神柔和了些。
再看到十口的时候，他拍了拍十口，说：“后来你一飞冲天，我们就活该陨落成为你身后的一部分。”
“我开始不认命，觉得我也和你一样是绝对的主角。”
“可后来发生的一切让我看的清楚，你才是既定的主角。”
“那时候，她来开解我，为了她，我愿意做一切。”虫子说着手上的黑莲尝试勾勒出自己口中的“她”的模样。
但就算他再努力也没有办法重塑那张脸。
被世界【遗忘】的人，是规则剔除的从未存在的人。
“你还记得的吧，我是第一个为你付出了一切的人。”虫子盯着十口，白森的牙齿露出了牙龈，他说：“按第一幽园的说法，我是【第一口】对吗？”
“我也不想的。我很努力了。我……”
“有用吗？大家还不是前赴后继的为你而死，而你一口一口的吃着我们的尸骸成就了第一幽园的【十口】大人。”虫子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在他看来，十口所说的一切【不得不】都是借口。
“好在我很特殊……还是你没能一口把我吃干净，让我用【莲】重塑肉体。重新能站在你们的对面。”虫子伸手去摸十口的脸。
这张脸是他多少个日夜活下去的动力。用仇恨勾连。
“如果有另外一个版本呢？”十口想解释。
“重要吗？”虫子冷哼，他嘲讽的说着：“我都说了我不在乎我自己，我只在乎她，她为你变成了那个样子。”
“你听我说完。”十口极力的想说明什么，但虫子摇头，他根本不想知道。
在他的意识里，他不需要知道的更多。过就是因为他事事小心，都要深究才有了现在的下场。
虫子说：“没必要。如果没有恨，我活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你懂的。你是还是你，而我已经不是完整的我了。”虫子笑了，这笑勾起了十口的沮丧。
“我要怎么做？”十口不在劝服。
“把她迎回来。”
“会死很多人的。”
“我知道。但，我又不是你，我管他洪水滔天。”虫子眯起了眼睛，这副模样让十口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他们都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
虫子成为一个离开他身边的伙伴。那天虫子也是这样眯着眼说：“我才不要继续呆在你们这群傻子中间。”
十口抓住了虫子的手，他的嘴里说着：不要。
而虫子堵住了他的嘴，说：“你是光，是所有人都期待的救世主。”
“我又不是。我可是……大反派啊。”
十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后虫子拍了拍自己的脸，站在窗口的月光之下，背着光说：“我把【眼睛】还给罗真真了。”
“不知道罗真真这次能不能彻底激活【消音】……”
“她。”
两人对视。
沉默之后，十口从床上往外扑，他想抓住虫子，却只抓到了一束金光。
光慢慢暗淡变成一根长满尖刺的茎。十口死死的抓住，地板上多了些淡金色滴滴答答落下的血。
他坐在月光里，望着月亮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想……”
“你可是我仅剩的老伙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