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真走在路上,七月末的天气让他的短袖早就被汗水打湿。
他原本是想坐车的,只是等了十几分钟,一辆三轮车都没有。出租车也像是集体失踪,路上只看的到风驰电掣的私家车。
他也是被逼的走路的啊。
一路走,罗真真为了让自己不要纠结天气炎热,思维开始发散。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阚深和银小姐。
关于这两位的事,罗真真就挺憋得慌。
他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愤怒,就像是环保人士看到了食物浪费,追星人士看到了偶像被诋毁。
走在新城的路上,罗真真浑身就开始刺挠。他抓了抓背,然后假装漫不经心的看着车水马龙的车流,欺骗自己享受着烈日灼身。
步行街离罗真真的公寓大概有20分钟的路程,罗真真走了一会觉得实在热得不行,就找了家便利店买了瓶水。
出来的时候他假意开玩笑似的问收银员:今天怎么找不到三轮车啊。
收银员摇了摇头,一脸苦相的说:“新城十几年一遇的案子发生了,那些出租车、三轮师傅都去凑热闹了。”
罗真真想进一步问什么案子,收银员却三缄其口,摇头说:“不吉利,不吉利。”
他最终也没收到任何其他信息。
说起案子,罗真真又想起了关时黎的脸,一想起她罗真真就忍不住微笑,好像心里的郁结都悄悄消失,遇见了天敌一样。
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状态。
此刻他就在想:自己这是情窦初开?
难道自己的病好了?
这样的念头其实不是第一次有,在冷山见过关时黎之后他的心里就常常会想,关时黎这样的存在是不是能治好他的病。
他的病指性别认知障碍——在男女认知之间徘徊游离还未定性。
罗真真顶着烈日走到了步行街,刚走进步行街的斑马线,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滴——
这让他差点摔倒,好在他扶住了一旁的路灯。
在一阵的头晕脑胀间,罗真真勉强让自己站直,然后走到马路对面,这才踉跄的坐在了路墩子上。
他抱着头,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清醒的状态。
只是那长鸣依旧,仿佛有魔力一般让罗真真睁不开眼。混沌的就像有无数的榔头在敲打他的天灵盖。简直就是要马上升天。
发生了什么了?
罗真真充满了疑惑:难道是我的出现已经让虫子有了感应?这是对我的欢迎?还是测试?
坐了一阵,罗真真勉强的适应了声音在脑子里胡乱冲撞。
他努力的让眼前歪七扭八的画面适应、安静下来。
在几度尝试之后,他还是站了起来,可没走了两步,就直接摊到在了马路上。
两边匆匆而过的行人都置若罔闻,只有一个人向他伸出了援手,支撑着他站了起来。不等他看清楚对方的样貌,那人像是被谁拉走,不在眼前。
罗真真顾上看那人是谁,只觉得眼前的车河不停歇,阻断了自己离马路对岸的几步路。
稍稍等待,罗真真感到身后有人叫他,叫唤着他的名字,可他还是没做理会,自顾自迈开腿,准备一鼓作气的冲向马路对岸。
也是这个瞬间,罗真真眼前的人流突兀的变成了一只只怪物。有的像昆虫,有的像异形,有的更是干脆只有半颗头颅,眼角还在往外冒着黑雾。
就像之前的范志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