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真开始觉得方非尽说的还不错,直到他听到了方非尽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顿感压力,觉得对方简直要疯了,怎么转变的这么快啊?在冷山的大本营里大放厥词真的好吗?
他拉了拉方非尽的衣袖,问:“怎么画风突变的比基因突变还快啊。”
“时不我待,快刀斩乱麻。”方非尽给了一个让罗真真安心的眼神,转身继续说:“你们有你们的坚持,但你们未必明白你们正在坚持什么。”
“说直白点,除了少数,在座的诸位你真的明白你们的图腾、信仰代表的是什么吗?那些神迹、邪神又代表什么?”方非尽的气场全开,在场的人显然是知道他在说什么的。
“是吧,牛婆婆。”方非尽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牛婆婆身上。
关于冷山部族四个姓氏与图腾、先祖的秘密在座的几个姓氏的一把手自己都是懵懂的,不然也不会从部族里脱胎、分离。
近几年又合并回来。
“你说吧。老婆子我听听。”牛婆婆处变不惊,她的拐棍摔在村长的背上,呵斥他:“跪好了,背挺直,罪该受。”
方非尽得了牛婆婆的应允终于开始了最后一轮的嘴炮。
他说:“你们的先祖是狐,和我之前说的一样,寓意是多子多孙、子嗣绵延。所以你们的祖训一直都是多生养,多子嗣者受推崇。”
“可是随着时代进步,你们在不断遭受新文化的洗礼,外加先祖多年未曾归来显圣,原本铁桶一般的冷山部族分裂成了独立的四个村落。”
方非尽简略的讲述了冷山部族的变迁,按照他说的,整个部族的分裂是一种对于新文化的默许,是牛婆婆明面上说不但又私底下同意的最高领导人。
四姓从整体分裂之后,看似相互拥有嫌隙,但几位话事人还是相熟、相互支撑的。
冷山部族里,除了留守的嫡系牛姓之外,其余的村落开始接受外界的信息,学会了更多的技能和文化。
发展的也一直比牛姓村民好。
村长是第一批提出也要对外学习的子嗣,他是牛婆婆的儿子,身边也聚集了一大批人,逼宫一般的让牛婆婆不得不同意他们下山去。
“与村外的新世界相比,村里就像是荒芜的沙漠,一点眷恋的心思都不会存留。”方非尽嘴上说是猜测,可语气相当笃定,就像是亲眼所见。
“有人支持就肯定有人反对,之前村口扔自制汽油弹的应该就是反对者吧。”
“你错了。我儿从未外出过。”牛婆婆盯着方非尽,她十分在意方非尽说的这句。
虽然和方非尽所设想的有出入,但这种情形方非尽也是早有应对之法,他接话说:“我口中的村长,可不是背叛冷山部族,玷污先祖的这一位。”
“而是,牛婆婆您的长子。”方非尽没有故作高深,直接说出了那人的身份。
正是牛伦的父亲。
罗真真听到这层关系心里猛地一颤,这样的关联对他来说像是组成了什么拼图,而他却不可知。
方非尽继续说:“村长没有回来,牛婆婆没有办法只有让小儿子继任。”
“而您的小儿子似乎一直被亲哥哥的光芒盖过了,在当上村长之后一直无法得到您的认可,您一直插手族里的事情……”方非尽这一段是连蒙带猜的。
他从牛婆婆的命令比村长的更好用这个方面发散了自己的思维,也不难推断出其中的真像。
“如果是我,我心里也会扭曲的。”方非尽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滑动了几下相册,从里面找到了一张清晰的医院诊疗记录。
他把手机横了过来,拿着展示,说:“这一张是您儿媳,也就是被我拿做人质的那位的医院档案。”
“里面记录了她生子过程中,儿子早夭的记录。同时,还有一份类似于医生与病人交谈的记录。”
“很清晰的记录着,现任村长其实是患有不孕症的。”
方非尽滑到了第二张相片,他的手机上正呈现着所谓的证据。
是来自新城人民医院的记录。
“您应该清楚的记得你们的神迹是哪一年出现的吧。”方非尽把手机上的照片展示了一轮,而此刻原本背脊挺直的村长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佝偻的背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