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的最后,男主的世界就像是倒塌大楼,诸般美好都会随着年华消逝,而年老的我们终被青春杀死。
像电影里的主角用左轮手枪杀死的另一个自己一样。
罗真真有些怅然若失,他没等片尾放完就拿起手机,顺手关掉了投影。
此刻的他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氛围里,他明明对这种畸形的情感不齿却又感受到了一种强而有力的精神轰炸。
是普世价值观与不被认同相互碰撞的真实存在,还是藏在无光之地被掩盖在“名誉”之下的私欲。他深呼吸,对于这种与主流违背的存在深刻共情。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一样。是不被认可的少数派,是活在别人用眼睛装点的“窄门”内的低俗。
一股相通的强而有力的对抗想让他三观重塑,又像叛逆的青少年终究没躲过该承担的责任。
他无法认同也不能支持违背道德和伦理的超脱,就像没人能感受到各自人生的阵痛。
毕竟这世界让我们觉得男人就必须有该有的样子,女人就该温柔又体贴。
换言之,所谓的平等不是身份互换,而是真的理解。不支持也好,只要不恶魔化,不审判它。
405的范自强此刻坐在三楼的铁门外,他本想怒吼、使用暴力发泄,又或者干脆退租,再租过一个套间,不再给范依依任何犯错的机会。可他转念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不太对,下半身还非常猖狂。
思虑一阵他选择坐在楼梯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翻看着自己的小本子转移注意力。他看着黄色的塑料皮包裹着的本子上挤满了文字,他觉得惋惜,在过去这些可是他的命啊。
如果没有这些文字那一切都不会像今天这样吧。
范自强翻到了有折痕的一页,上面的字迹和他的明显有些区别,这字迹是斜体,笔锋纤细婉转。他红着眼念道:“你可以逃进叛逆里,借由年轻去追求……”
罗真真用上帝视角看到了本子上写的这首现代诗,这一刻他耳畔听着范自强小声的朗读,还有从401出来的扔垃圾的阚深。
阚深站在楼梯口,听着范自强带着哭腔的声音,没有选择继续向下而是靠在四楼的楼梯口听他念完这首年代久远的诗:
你可以逃进叛逆里,借由年轻去追求;
你可以逃进艺术里,成为特立独行的标签;
你还可以逃进很多地方,在空虚的内核里不接受承担一切。
直到年纪到了,父母老了,你逃不掉了。
那时候,你会知道:
不是你不逃了,而是你跑不动,也跑不过你的“责任”了。
阚深静立在那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注意到身后的银小姐那望眼欲穿的眼神。
罗真真佯装偶遇的出了房门。他拉开吱呀乱叫的铁门,说道:“晚上好,范先生。“
两人对视,阚深这时候也下楼扔垃圾。他上来的时候又随口问:“突然想吃烧烤,你们想一起吗?”
不知是那诗的影响还是夜里男人总会胡思乱想,范志强努了努嘴选择去喝点酒。
罗真真没有拒绝,在他看来他也需要去喝点酒,在酒精的影响下能更清楚的看懂这些人。
三个男人结伴而行,不第一次组局所以在路上显得有些局促。
烧烤摊就在公寓外不远处,三个坐下后随口点了些串,倒是阚深主动搬了一箱酒。他给每人开了一瓶,递过去的时候说:“能住在一起算缘分,碰一个。”
三人碰杯,随着酒精下肚,范志强倒是打开了话匣子。他问罗真真:“还有空着的房间吗?你知道的,孩子大了,要给她足够的空间。”
罗真真还没回话,阚深倒是喊道:“范依依惹你生气啦?”
范志强尴尬的笑,用喝酒掩饰眼神的躲闪。
罗真真思考了一番说:“404和406都已经租出去了,不过他们还没这么快到,如果你只是住几晚,我是可以给你开门的。”
“应急该去宾馆啊。这空房间啥都没有怎么睡?”阚深有话直说,但能看得出来他是想知道关于范志强和范依依更多的事。
“也是,我去开个宾馆。”范志强苦笑。
“房东,碰一个。上次的事还得谢谢你,我们呢也算是误打误撞的认识,多谢你的包涵。”阚深提及了之前和罗真真乌龙第一次见面。他显然知道饭桌上是最好联络感情的,他的职业在普通人眼里本就是带着偏见的,罗真真知道后还不赶他走他已经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觉得要感谢对方。
罗真真跟着喝酒,客气说:“我就是一个赚钱的房东,你给钱,不给公寓添乱我还能说什么呢?别跟我客气。”
阚深笑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直到隔桌的聊到了最近新城有座寺庙拆迁的事。罗真真并不了解,但范志强接过话茬说:“他们说的那庙挺神的,是有庙里的住持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想去动那里。怕不是想断子绝孙就本来是个绝户。”
“这有什么的,我这里听说,动那里的人之前还动了一中的老校舍,大家都说那人是命硬。”阚深冷笑,一连喝了几杯下肚。罗真真看他的模样显然是带情绪。他想,该不会对方的和他还有什么故事。
“神吗?我刚回来也不太懂。真是灵验的话,那我就去逛一逛。”罗真真半真半假的和稀泥,继续说:“一中老校舍又是什么梗?”
“就是新城一中的名下是有一个老校舍的地皮,前两年被承包了,本来是个美轮美奂的宅子,愣是拆了。”
范志强说:“不过也有人说,那宅子是自己飞走的。传得挺玄,说是本来是晴空万里,挖机刚加好油就狂风大作下起了雨。”
“那雨啊大到人睁不开眼,可是挖机不停,一爬子怼过去,说是把门就撞烂了。”
“我也听说那宅子自己飞走了。”阚深放下酒杯,意味深长的说:“就是在雨里,直接飞走了。施工的人都吓傻了。”
“也就是瞎传的,谁信啊。”范志强也放下酒杯,拿着一串脆骨塞进嘴里。
罗真真没参与两人的争辩,在一边听着。在他拥有了神奇的眼睛之后,他对于那些玄之又玄的事是有些相信的。毕竟自己除了眼睛还拍到了在浴室里自己“飘起来”的一幕。
他心里默默定下要去那个寺庙走一遭,看看是不是和自己的眼睛和身后的神秘人有关。
千言万语还是那句话:想要活的久,还得学会苟。
毕竟那些死的早的大多都是树大招风,而罗真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聊完了八卦,罗真真又和范志强聊起了他们都喜欢的作家:草水。
这个作家算是昙花一现型的,火的时候连着出了三部曲,而后几年沉寂,在第四部以岛屿为基础创作的作品正在连载的时候了无音讯。
范志强也不吝啬自己的喜爱,和罗真真聊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