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会将一切带入虚无,震颤带来的倒塌也会吞没生命的意识。
到底得循环多少次才能看到结局?
罗真真只记得在梦里……
在浓雾弥漫的城市街景里,一个人影在路灯照亮的方寸和漆黑行走。他的身影如同跳帧的电影,断断续续又活灵活现。
看他行进的步调是在惊慌所以跑动的样子能勾勒出身后的恐怖,也在慢慢描摹那东西的样貌。
不多时,路灯到了终点,眼前只剩下漆黑的一片。他摸了摸自己的渔夫帽,一咬牙冲进了雾里。只是没像他所想的顺利逃脱或者被浓雾吞食,反而像是一口气撞到了透明的墙面上。
脑袋生疼,呲牙咧嘴。
他慢慢背靠着透明墙面,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个男人。男人戴着毡帽所以看不清他的脸,但光凭他挺拔的身姿和那一身黑色的风衣外套就足以让这张脸上唯一露出的笑变得充满戏谑。也让人心生恐惧。
风衣男站在最后的路灯下,开了口。声音沉闷又富有磁性,说的是:你的眼睛,我给你的。
随即靠在墙上的他看清了毡帽下闪烁着金光的那双眼睛,还有那眼睛之下俊美却又让他背脊生寒的脸。
两人距离一直保持着,那声音继续说道“罗真真,我记住你了。你也要……”
话音未落,一个女人的凄厉叫声似乎震的整个城市发生了剧变,眼前的一切切在靠墙的被称作罗真真的男人眼里像是浓雾一样散掉了几秒,而后重新聚合。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而那个说话的风衣男人也一晃眼消失不见。
【原来是个梦啊。】
转醒的罗真真松了口气,四周的摇晃帮助他回忆起自己正在一辆返回新城的列车上。
而他不会知道从决定回到新城开始,一切就像中世纪的绞刑,命运的绳索赫然扼制住了他的喉咙,一寸寸将他拖入既定的终章。
梦里的男人和女人似乎代表着某种符号和意义。女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还有他不是一个在祝福里诞生的孩子。
他是一个被瞧不起的遗腹子。换句话说,他爹死的早,在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撒手人寰。孤儿寡母的日子一定是充满坎坷的。
正如他从在梦中惊醒前,满脑子都是母亲迎向她的那张脸,还有那句凄厉的宛若恶鬼一般的话:妈妈爱你。
【终究还是回来了。】
谈及新城,罗真真心里总是泛着某种灰暗的情愫,这里虽然是曾经的故乡,也在这里读了三年的高中,但那种陌生的疏离感始终让他的情绪处于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平静。宛若一滩死水,映照着水面上浑噩又放空月亮。
列车上人潮汹涌,可偏偏罗真真的位置四周没人靠近,像遗世独立的孤岛,无人生还,冷冰至极。
他想起男人说的眼睛,掏出了手机看了看镜面反射下自己冰冷的目光。这个梦不是第一次做,可他还是会一次次被那个男人震撼,从而陷入一种又绝望又期待的状态里。
罗真真很快放下手机,哪怕上面已经跳动了几条微信的提示。他安静呆在自己的座位上回想着自己明明看清了却又记不得的那个黑色风衣男的脸。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边原本坐着的乘客全都消失,只剩下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
对方朝他笑了笑,像是在观赏什么,那种被盯着的感觉让罗真真回想起自己的噩梦,开始觉得后背发凉。
他刻意起身用上厕所来避开这种眼神。然而他起身对方也跟着他起来,并且尾随着他来到列车中段的厕所。
嘭……
罗真真用力的关门,快速的反锁。他的心里有些发毛,暗想着:该不会是什么变态吧?不可能和自己的梦有关吧?但随即摸了摸自己的头,他带着的渔夫帽,心想:自己可是个男人啊。
想到这他又觉得自己在怕什么?对方可能也只是碰巧。
果不其然,在罗真真从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在门口,他松了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只觉得自己还是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