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和井明……”田井渊还想将自己和田井明的事情明明白白的讲出来,曲非烟却打断问道:“田家哥哥,井明究竟是谁啊?”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几年前她在回雁楼时,也曾听过“井明”二字。
“夺命书生啊,你不知道吗?”田井渊奇怪,为什么每次提起田井明的时候,好像所有人的排名都那么奇怪?
“夺命书生……不是你吗?”这时,曲非烟突然幽幽的来了一句,直接让田井渊愣住了。
田井渊皱着眉头:“别开玩笑,我是田井渊,田井明是我收养的弟弟,他每日练剑3000次,后来考上了秀才,挑了几十座山寨,才被人称作夺命书生。”
“这些不都是你干的吗?”曲非烟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她所知道的好像不是这样的。
“我?”田井渊眉头皱的更紧了,曲非烟好像不认识田井明,而且田井明好像已经失踪了很久了。
好像这一切都出现了问题,田井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曲非烟似乎又大了一两岁,脸上带着有些妖异的笑容,显得极尽魅惑之意。
“田家哥哥,你怎么了?”
田井渊要是再察觉不出问题,他就是傻子了!
身上的长剑瞬间出鞘,顷刻间就施展出天罡伏魔剑,整个马车都被劈开,该车的车夫直接和马车一同被劈成两半,曲非烟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何方妖孽,竟敢到我的头上打主意!”田井渊身上真气流转,剑锋之上,寒芒逼人,仿佛看一眼就能受伤一样。
然而等他喊完话,空气中则回荡着他的声音,这附近分明没有任何人,而他此时所处的地方,是个乱葬岗!
“这里是乱葬岗?”想起车夫刚刚提到过的乱葬岗,田井渊环顾四周,确认了是这里没错。
“不对,这里是七侠镇!”瞬间,田井渊的眼前又浮现起一幕幕叫卖声,浮现出那个画画老头的模样。
“臭小子,不是说不让你回来看我吗!”画画老头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顷刻间,他又变成了白展堂的声音:“客官,你又来了!”转瞬之间,这些幻想又一次变化,曲非烟的身影浮现出来:“田家哥哥,人家好喜欢你哦~”
……
“不对,这些都是假的!”田井渊拼命的摇头,幻象随即破灭,最后又一次重组,他再聚神,幻想再重组,又驱散,又重组……与此往复。
“我不信,这里没有七侠镇!”田井渊又一次回到现实,他想起来了。
就在刚刚,他找到了一个车夫问路,车夫告诉他,这里没有七侠镇,只有一片荒草原和乱葬岗。荒草原他已经去过了,好奇之下,便让车夫带他来乱葬岗。
只是自己在车中打坐练气,没曾想竟陷入了心魔幻像之中,可怜的车夫赔了性命。
“不对,为什么是曲非烟,没有曲非烟!”田井渊想到这里,头痛的厉害,拼命的拍打着脑袋:“没有田井明!我不信!”
“不对!还是不对!”
“没有田井明,那我是谁?”田井渊的记忆开始混乱,他似乎想起了一日3000剑的日子。
“我是田井渊!”
“不对,我是田井明!”
“不对,还是不对,我是田井渊!系统,系统呢?”
“系统,你给我出来,滚出来,你跑哪去了?系统……”
“啊!”
……
不知过了多久,田井渊终于是累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田井渊,从来只有田井明,只是后来世界上只剩下了田井渊,没有了田井明。
华山田老爷与妻子宁离恩爱有加,只是苦于多年无子,随即收养了一个三岁孩子,取名田井明。他们本指望这个孩子能继承他们的家业,为他们养老送终,却不知这是灾难的起源!
三岁的田井明,是一个穿越者,一个来自于异界的穿越者。没有什么金手指,也没有什么记忆背景,有的只是一个惶恐孤独的灵魂,在一句瘦小的肉身中漂泊了三年。
三岁的田井明有着异于常人的才智,同样,他的身边也多了一个看不见的大哥——田井渊!
田井明是养子,田井渊就是田家夫妇的亲子,是田井明的兄长,庇护田井明长大的靠山!田井明只会按部就班的学习修炼,田井渊却能够沉思静神,开扩创新,推陈出新,创造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田井渊天赋异禀,只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而田井明普普通通,却是秀才,是举人,是夺命书生!兄弟俩一个淡泊名利,眼神中充满着智慧,另一个却是红尘赢家,没有谁不会给他面子!
兄弟二人拜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师傅,长大后又来到了一个并不存在的镇子,见到了一群并不存在的人,得到了一篇并不存在的内功……
直到有一天,那篇内功被练成,弟弟消失了!
田井明或者说田井渊疯了,他杀掉了庄子里所有的人,杀掉了自己的养母,废掉了自己的养父,最后杀掉了管家,一把火烧掉了整个庄子……
田井明死了,从那以后,田井明就死了!
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田井渊,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田井渊,或者说田井明躺在乱葬岗的草地上,双眼外涌着泪花。
一切的一切,不过来源于一场幻想。一个叫田井明的少年,幻想了一个兄长,幻想了一个师傅,幻想了一套剑术,幻想了一个不存在的世界……最终,少年成为了幻想中的另一个人……
从来没有什么灭门惨案,有的只不过是一个不该存在于世界上的杀星,一个本该被千刀万剐的罪人!
田井渊站了起来,环视了下四周,看了看天,心中苦涩无比:“如此……我究竟活着,还有何意义……”想到这里,他就拿起剑,渐渐的架在自己脖子上。
“也许……这一切早就该结束……”心里这样想着,一咬牙,心一横!
铛!
一道剑气击落了田井渊手中的剑,他看过去,看到了一位白发飘飘,仙风道骨的身影。
“蠢材,蠢材!”风清扬带着五分感叹三分惋惜一分憎恨一分可怜的语气,恨铁不成钢的指着田井渊骂道。
田井渊见到风清扬,身子一软,跪了下去,沙哑的声音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喊了一声:“风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