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空洞眸光，逐渐闪过一道静电般的神采，隔了几个眨眼，又是第二缕，第三缕。
十来个呼吸过后，杀手渐渐清醒。
他有些茫然，又警惕的打量眼前人，和其身旁的‘崔巍’。
陆平对他道：
“你是谢成。”
杀手愣了下，觉得这个名字隐约熟悉，随即焕然大悟。
自己是叫谢成的。
而后，他看向‘崔巍’，奇怪问：
“你是谁，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崔巍’眼眸幽幽，道：
“谢成。”
话音一落，杀手视线陡然被其眸子吸住，无法挣脱。
身体血肉、精气和丹田仅剩的内气，以及杀手存在本身，瞬间化作缕缕黑烟，从五官疯狂涌出，钻入‘崔巍’口鼻。
片刻，一张人皮徐徐飘落。
‘崔巍’将人皮卷起来，和王大、王二放在一起，包裹起来。
做完这些，他转身，走到陆平身后，一只手按在后背，身体贴了上去。
随即整个液化，浓稠如墨汁，融入陆平后背。
融入完毕的刹那。
陆平精神一震，立刻感觉自身多了些什么，却不甚清晰。
消耗过度的精神，倒是重新充盈起来。
这是杀手谢成剩余的价值。
他缓缓闭上眼。
自己将一个大活人，层层剥削，现在只剩一张人皮了。
太邪性了。
以前从未想过这种事。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首先，
血衣楼不是好东西。
用前世的道德标准，那就是一个无法无天，视人命如草芥的黑恶势力团伙，危害人民与家国安全。
谢成忘记了自己身份。
但他还记得自己曾经杀人的经历。
知道利刃刺入人的身体，鲜血就会流出来。
他始终是个杀人犯。
不能抛开事实，认为他忘记了自己，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以后可能向好的方面转变，从而饶恕其曾经的罪过。
陆平长吐出口气，重新睁开眼。
掌握弟子‘法理’，掌握‘崔巍’，掌握‘乱神铸念经’，以后，他行事肯定格外邪乎、血腥、残忍。
但他提炼前世部分道德标准，为自己，在心里竖起了一根红线。
只杀该杀之人。
思考完这些。
陆平感觉，眼前世界似乎不一样了。
好像开阔了一点，明朗了一点，虚幻了一点，有无形的重物，从身体上消失。
自己，似乎摸索到了什么。
不过，当陆平静下心，尝试捕捉这种感觉时，其又像是阳光下的雪花，转瞬消散，眨眼便蒸发不留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