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路人,招呼陆平。
原来他手里也提着张小桌,另有几个同伴占着空位等待。
这几人见到同伴带来一个明显背着武器的陌生人,没有异议,主动挪屁股,腾出靠船舷,面对大厅的位置。
“诸位兄台客气。”
陆平抱拳落座。
“大哥不嫌弃就是。”
这几人一看就是糙汉子,取出些粗陶碗,一壶黄酒,淡色酒液斟满,口味略酸微苦。
“小酌一杯。”
几人对饮时,船上伙计搬来大锅,分发碗筷,给船客盛汤。
“看那边,好像是雪燕姑娘,她什么时候出山了?”
陆平这一桌,也分到鱼汤和鱼肉。
确系鲜美,但肉质较为松散了,可能和‘大锅’煮鱼有关,火候太猛了。
陆平顺着人声,凝目向楼船大厅。
大厅里坐了些人,有数人比较醒目。
最为瞩目的,自然是衣裙鹅黄,肤色白皙,端庄静坐的女子。
她胸前颇具规模,面前的桌上,摆放精心烹制的锦江特产,鸿锦鱼。
此女举止像是个大家闺秀,但又比真正的闺房女子少了几分娇弱,多了几分干练与洒脱。
握着汤匙,也不遮遮掩掩。
身上有一股清淡,和江小兰不一样,但同样特别,让人目光不觉流连。
雪燕侧旁一桌,主仆三人。
为首的锦衣玉带公子哥是主。
其坐姿懒散,手摇玉骨腾云折扇,并不关注美食,目光频频落向那位雪燕姑娘。
他的两个仆人,低着头,沉默坐着。
“咦?雪燕姑娘邻座的那位,是平阳钱公子。他怎么出现在南下的船上,没听说外出游历的消息啊?”
陆平同桌的几个江湖闲汉八卦:
“听闻秦山剑派举行大弟子继位典礼,广邀同道。平阳城距离千山不算远,大抵是去参加典礼了。”
“这位公子,你们可认得?”
另一人努嘴,示意往窗边看。
陆平看去。
窗边坐着一位气质不凡的男子,慢条斯理的品尝美食,一举一动似乎暗合某种规律,有点刻板僵硬的感觉。
他腰间坠着一块红玉,此外没有其他证明身份的事物。
陆平注意到,他身后一桌的两人,目光游弋,频频望向窗口,但不像是一起的。
没人认得这位值得关注的红玉公子。
几个江湖闲汉的目光,重回雪燕身上。
“雪燕姑娘登上过人榜,风光一时,艳名传天下。前些年从人榜跌落,回到千山后,听闻一直在闭关,今日南下,莫非有所精进,还要挑战?”
“呵呵,”另一人低笑,小声说,“你们看她打扮,花枝招展,怕不是闯荡江湖去的。”
纱裙层叠,流苏珠垂,薄施粉黛,精心打扮过。
“何意?”
“蠢啊!她登上人榜的时候,二十二三了吧?这些年过去,接近三十,这样打扮出行,应是……”
到此,几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