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抱着拐棍,缩在屋檐角落休息,不注意根本察觉不了。
这时,知县换上便服,独自到来。
蔡田着急迎接。
“哥哥!贼人可抓住?”
知县缓缓摇头,叹息,“天降雪,那贼人踪迹全无,张栋亲自追击百里,也未发现。”
蔡田听了,悲呼:“弟弟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为我做主啊!”
“诶!”
“平素里让你们低调收敛些,偏不听劝,这回惹人不惯,祸事上门了吧!”
知县指着蔡田鼻子责骂,
“天生教江魔女领着叛军已至重雪关外,一旦破关,锦江千里任驰骋,你还不知收敛,害了姓柳的老卒,县城平白失了一臂助!”
“哥哥杞人忧天,魔教每年都来陈兵,哪一次入关了?”
蔡田辩驳,而后又哀求保证。
“就这一回,就一回,此次之后,我就回老家去!”
知县咬牙切齿,点指蔡田,却没多余话可说,最后重重叹息,问:
“你有什法子?”
“请哥哥进屋说!”
蔡田眼圈红肿,思考一天一夜,终有良策。
两人进屋,屏退随侍下人,低声交谈起来。
“弟有一计,只要传出消息,可令那凶徒乖乖就范!”
“说来。”
“昨日之祸,皆因那柳姓女而起……”
“哼!你们父子干的好事!”知县甩袖,斥责道,
“你还想如何?把那母女抓起来,送到你床上,再给你生一个?!”
“非也。”
蔡田智珠在握,“只需鱼鳞册上添一笔,便叫她们生死不能,若那凶徒还在附近,听闻消息或能现身。”
“你在找死不成?惹怒了这等江湖武人,如何收场?”
“如何会怒?”
蔡田得意一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依法缴税,天经地义。此种凶徒,胸中必有侠义之气,敬天地,而守臣节。”
知县沉默,蔡田继续怂恿。
“只要图册在,哥哥你就是依法办事,他拿你没办法。”
血浓于水,知县最终答应了,而后两人谋划。
待得知县离开,蔡田独自呆在灵堂,对棺材低语:
“好大儿,爹给你报仇,然后再让姓柳的,给你生个弟弟……”
吱嘎。
灵堂大门突然开了,夜风灌入,烛火摇曳,各种倒映在墙壁上的景物拉扯扭曲,张牙舞爪。
宛如厉鬼。
“出去,没有命令,不许进来!”
蔡田打了个哆嗦,也不只是惊得,还是冷风吹得。
回过头却是一杵拐陌生男子,困惑间,见其腰间唢呐,才恍然,而后挥手骂道:
“低贱下人,不知礼数。”
“去找管家要钱,莫要来此打搅。”
陆平抬头看他,一双眸子漆黑深邃,平静道:
“蔡老爷,您不是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