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爷子迈着四方步走进来，阴沉着脸坐到太师椅上，把玩着核桃。
“你说什么？！”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艾晴柔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听错了！
看着乔老爷子毫无波澜的目光，她脑袋一片空白，转过头望向乔冬，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那个，小柔，你别激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李万里的责任…”
竟然是真的？！
她瘫坐下来。
天哪！自己以命相托的人竟然是害死亲哥哥的凶手？
李万里这样对自己难道都是因为愧疚？
不对！这不对！如果他真的害死了艾晴空，爸爸妈妈怎么可能视他为己出，还把自己和家产都托付给了他？
家里接连的变故，她已经习惯了把自己分裂成若干份，用以分别存放各种情绪，从而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刚才说，某种意义上？什么意思？”
“你哥哥用报名游泳培训班的钱给李万里交了学费！”
“所以呢？”
“所以，导致了你哥哥溺水而亡！”
“就因为用了艾晴空的钱？”
“还不够吗？”乔冬默默点了一支烟。
“当初，你爷爷奶奶逼着你爸妈过继艾晴天那个废物，是我，是我把他们摁回去了！你爸妈转头却要收养李万里！”
“所以，李万里才这么怕你？”
“他跪在我面前发誓，用命报答艾家，现在，你父母都死了，他不该兑现承诺吗？”
大脑宕机了几秒钟，她捂着脸放肆大笑。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好讽刺，好无奈，好痛心…
她不敢想象李万里这么多年来经历了怎样的煎熬，但她知道那折磨一定让人痛不欲生…
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
好想争辩，但又觉得除了浪费口舌没有任何意义…
常与同好争高下,不共傻瓜论短长
此刻她共情了妈妈离家出走时的无可奈何。
舅舅乔冬没有结婚，姥姥也在几年前去世了。
所以，乔家的第一顿团圆饭，只有三个人。
本来就不熟悉，每个人又都各怀心事，所以这顿饭吃的很是草率。
午夜，艾晴柔依旧翻来覆去睡不着，晚饭也在胃里翻江倒海…
这家，实在不想待下去！
老妈都敢出走，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委曲求全？
月黑风高夜，离家出走时！
说干就干！
行李…累赘…不带！
手机…在家…算了！
证件…郑三…坏蛋！
钱包…必拿…齐活！
溜出门，像出笼的鸟儿般轻松愉悦！
啊，自由的空气！
五分钟后，依旧站在原地…
车站在哪边？北在哪儿？
算了！条条大路通罗马！
冲！
深秋的风吹的人骨头生疼，早起的人们神色匆匆。
前路漫漫，回头已记不起来时路…
爸爸说，鼻子底下一张嘴…
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开口…
宁愿自己漫无目的往前游荡…
“地铁站！”她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李万里说过，在北京迷路了，就找个地铁站，看交通图，坐车回去！
三步并作两步下到地铁站…
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我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