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和萧何回到咸阳城住处，沈子卿马不停蹄去咸阳宫。
走到书房，与站在殿门口两侧的赵高，章邯直面相遇。章邯走上前“沈侍卫，王上已经等候多时。”赵高看着平安归来的沈子卿，傍晚掩饰住了他的表情。
沈子卿点头，跟章邯一前一后跨进殿中。赵高关上门，悄无声息离开位置。一旁的小太监早就见怪不怪了。
“参见王上，”沈子卿，章邯两人单膝跪地。
坐在王位的嬴政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起来吧。”
沈子卿，章邯两人再次行礼谢过。
“王上，阳武户牖乡的事，卑职已经处理好了，这是相关的事宜，”章邯接过沈子卿递过来的竹简，然后双手呈给嬴政。
嬴政打开大致看了一眼，和自己从影密卫那边知道的没多大差别，只不过沈子卿多了几分详细描写，以及对陈平的生平事迹。
“子卿，你和陈平相比，谁更胜一筹。”
“王上，臣不如陈平，”沈子卿笑着说道。
听到沈子卿的回答，嬴政内心越来越对陈平好奇，他很想看看能得沈子卿评价如此之高的人，有多厉害。
“王上，这是第三份竹简，需要你盖章，”沈子卿又拿出一份竹简，递给一旁的章邯，让他交给君王。
第三份竹简上，除了自己所提的字，无其他字体。嬴政瞄了一眼恭恭敬敬站在堂下的沈子卿，动作不再犹豫，直接拿起印章盖了上去。扔给沈子卿，沈子卿笑着放起来。
“空白才是真正的变数，”嬴政像是不经意一提。
沈子卿眉眼含笑，眸中倒映烛光，温和的说道“变与不变皆是定数，虚无才会拥有很多可能。”
嬴政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整座殿中除了若隐若无呼吸声，烛火燃烧的声音，就剩下君主脚步声，扰人心弦。
君主刚走到殿门，门从外而开，赵高等人恭敬地站在一旁，还有几个小太监手上拿着纸伞。
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年的秋雨一场接着一场，像是江南的烟雨，雾蒙蒙的，微微点点，不会打湿衣裳，却也能感受到秋雨的悲凉。
嬴政拿过赵高手上的纸伞，走进秋雨中，沈子卿，章邯，赵高紧跟其后，他们身后也跟着其他的人。
走在前面的是君主，一身玄衣，融入暮晚中，沈子卿目光一直落在前面人身上。不对，不止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独自一人行走的嬴政身上。谁都会是他的背景，就连不可一世的神明也是如此。
走在前面的人停下，停留在一团团盛开的花前面。沈子卿走了上去，目光顺着那人的视线看过去，应该是花，可惜看不清，他惋惜道。
“九华，”嬴政摘下一枝，递给沈子卿。
沈子卿连忙接下，借着烛光看清花的原貌，是菊花，不得不说关于很多事物的称呼，现代比不上古代“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不错，”嬴政点评道。
赵高原本半掩的眼帘，微微张开。
“子卿，你觉得九华还有什么品质？”嬴政漫不经心问道。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沈子卿最喜欢描写菊花的诗句，是这一句，来自宋·郑思肖的《寒菊》。
他第一开始读时，便觉得很惊艳，有时候也会将千古一帝带入其中。但是他明白，嬴政不会这样，他会比菊花更有气节，所有的东西都是人给它赋予的一切含义。很多时候并不是物有情，而是人有情。
菊花不是嬴政，亦嬴政不是菊花。
“好一句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嬴政在心中念了几遍，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