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和春柳刚回到院子就看到坐在庭院候着的上官昊琏。
“公子。”春柳行礼道。
兰泽视而不见直接进了屋子,春柳还在屋外等着回上官昊琏的话。
“今日去了哪里。”上官昊琏随口问道。
“回公子,小姐今日兴致缺缺,只是随意在街上转了转,然后就回来了。”春柳认真地答道。
上官昊琏似乎心情很好,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他进屋的时候,兰泽正坐在案前发呆,还未等他走近,兰泽眼神一瞟,案上的几只笔已经飞出去攻向上官昊琏。
上官昊琏没有躲闪,抬手就将飞来的笔一一接下。
兰泽心道:“今天的灵力又比前几日弱了。”
上官昊琏也不恼,上前将笔一一放回原处,问道:“怎么了?今日可是觉得哪里不顺心?”
兰泽没理会他,继续转头看向窗外。
上官昊琏自顾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婢女端上茶来,他抿了一口继续说道:“那咱们来讲讲兰儿感兴趣的事如何?”
兰泽还是没说话。
上官昊琏:“你不是好奇人是怎么魔化的么?”
“这个你愿意说?”兰泽怀疑地看向他。
上官昊琏浅浅一笑,“果然还是要说到这些事上,兰儿才愿意理我。”
这段时上官昊琏虽然时常出现,但兰泽对他视而不见,更是半句话也说,只在他靠近时会有像刚刚攻击的动作。
“你····”兰泽觉得自己又他被戏耍了。
上官昊琏伸出手掌,兰泽皱着眉看着,紫黑色的魔气火焰在他掌心燃起,他五指一收再张开时,已经变成墨黑色的火焰只是没有魔气。
“你是妖!”之前兰泽就感觉上官昊琏与她碰到的人化魔有所不同,今天才发现他竟然是妖,心道:“难怪他在鹏城展开幻境时没有魔气,原来是他本身就会术法。”
“没错。”上官昊琏承认道。
也不怪兰泽会惊讶,上古之后,四海九州割裂,世间的灵气本不可能再化妖的,玲珑的本体在玉宸山灵气充盈之地养了多年也是通过仙尊聚灵才有了形体,后又吸食了兰泽的灵气才化成妖。
兰泽心道:“如果他不是这世间化出的妖,那他定是生于上古时期,上古时期能制造幻境···”
“玄幻之境,你是白祈山的玄墨!”兰泽脱口而出道。她之所以知道,是因古书有记载上古第一位神白帝就是出自白祈山,白祈山生出了一神一妖,那妖就是玄墨,九尾黑狐,最擅施展幻境之术,深陷其中,真假难辨。
上官昊琏微微一笑,“想不到兰儿竟认得我,不愧是水神之女。”
“你知道我娘?”兰泽警惕地看着他。
“上古时期有哪个妖不知水神,无不想得到水神的灵泽修炼成神。”
“你既是上古妖兽,为何要堕落成魔。”兰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上官昊琏反问道:“在兰儿看来,成魔就是堕落么?”
“······”兰泽无言以对。
上古天地割裂,一片漆黑没有昼夜,那时的玄墨只是一个刚能化成人形的妖,他化为原型在山林中奔逃,有些尸体还来不及看一眼,连同那一整片的的土地凹陷下去,落进地缝里···
上官昊琏说道:“不是谁一出生就是神,可以遨游于天际,体内有源源不断的灵气,四海九州分裂之后,灵气涣散,万物消失殆尽,横尸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后的食物。”
他露出一丝嘲讽地笑,“可就是这样苟活下来的我们却被高高在上的神称之为魔,势必屠之。”
兰泽沉静道:“魔活了下来,却开始了杀戮,神以元灵重新渡化的万物,魔所到之处又重新变成了修罗场。”这是她在梦境中看到的。
上官昊琏不急不慢地说道:“既然人能杀牲畜,甚至为了争夺同类操戈,那人为何不能被魔所杀?”
“······”
“魔既以生出,它就属于万物之一,神既视万物平等,为何只屠魔?”
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兰泽,上官昊琏微微一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我猜兰儿的师父没说过这是为何。”
兰泽回忆道:师父说过是天命所使。
“为何?”兰泽问道。
“人能拿着刀刃,对着牲畜毫不犹豫地手起刀下,那是因他们自认为是强者的存在。神能对人杀戮的容忍,是因为神知道人跟其他万物一样只能仰望和崇拜神,却永远无法超越神。”
上官昊琏眼神一冷,“但魔可以,魔不但超越了人,还能与神一决高下。灵力的涣散虽不能杀死神,但他们的神力也不在如从前那般强劲,魔依附人的怨念强大,人的怨念可是生生不息的。魔一旦超越神,必定会取而代之。”
“试问高高在上的神如何能容忍靠食尸体而爬出来的蝼蚁超越自己,所以神对魔,必屠之。”上官昊琏将这扇玩弄于股掌之间。
兰泽眉心紧锁,她不信仙尊就是这样的人。心道:“师父提到天命所使时明明如此疲惫和无奈,怎会留恋这些虚位。”
上官昊琏:“不过现在不管是神是仙都不必再想屠魔的事了。”
兰泽有种不好的预感。
“兰儿不是想知人为何忽然魔化么,其实那并非魔化,而是他本身就已经是魔。”上官昊琏说道。
人是魔?兰泽不可置信地说道:“怎么会?他们身上没有魔气”
“确实没有,如果他不使用魔的力量,那他就是人。”
“你们将魔融入了人身?就是鹏城黑衣人打入人体的东西?!”兰泽回想起鹏城看到黑衣人在陈皎皎屋内做的事,几乎肯定地说道。
上官昊琏毫不避讳地说道:“想不到那一夜你还看到了这些,没错那就是魔的纯元。”而后又自嘲起来:“想不到十恶不赦的魔,在魔元中还存着一丝善念,那就是纯元。”
“仙家杀人就是大忌,所以哪怕是玉宸仙尊也只能束手无策。”上官昊琏站起身,“好了,今日说的有些多了。”
兰泽起身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上官昊琏一个闪身已经出现在兰泽身后,两指点快速地点在她后肩。
兰泽身体一软倒了一下去,上官昊琏扶着她,爱怜地将她抱起,说道:“受魔元压制多日,你受累了。很快,就不会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