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时辰,两人终于走出山丘。
这时天也亮了大半。
村道上有了陆陆续续的行人,多是农家卖菜的小贩,挑着菜篮去到京城里卖菜。
花姝把手电筒放好,两人弄乱头发,抹脏了脸来到一户农家门口,打算用碎银子换身粗布衣物。
开门的是一位农妇,手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婴孩。
一看到蓬头垢面的两人吓得使劲关门。
“诶诶诶,夫人,我们不是坏人!”挽画拦住农妇的动作。
农妇停下了手,留了一条门缝看着两人。
“那你们是干什么?”
“夫人,我们家原是金疆的,可是连年大旱,颗粒无收,我与妹妹就来京城投奔亲戚,只是我们这一副模样实在不好见人,只能来用东西和您换点衣物。”花姝仔细说明原由。
南华国的西北那片确实是连年大旱,花姝也没说谎,农妇看着两人的行头也不再怀疑。
打开了门,怀里的孩子好奇地打量着陌生人:“可是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衣物。”
“没事,只要干净整洁就行。”
“那我去拿两套。”农妇关上门,走到屋里去寻。
过了一会儿,拿着两套粗布衣服走了出来。衣服一看就很破旧,但被清洗的很干净。
花姝接过衣服谢过农妇,给了农妇一点碎银子。
“银子就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好衣服。”
“这衣服解了我们燃眉之急,这点银子还请收下。”花姝把银子塞到农妇的手心,趁着农妇没反应过来就直接关上了屋门,带着挽画离去。
来到一处隐蔽的树林,换好了衣服,再次出来就真和农村妇女一般。
“小姐,你真聪明,这样他们就算追也认不出我们。”
“我们还是要谨慎,此处离京城还很近。”花姝环顾四周。
“小姐,那我们现在去哪?”
“翻过前面这座山,应该有条河,我们走水路。”
花姝之前回想过原主脑海中对这个国度的地形图,脑子里已经有了一条逃跑路线。
现在天亮了,比晚上好赶路,应该能在太阳落山前翻过这座山。
两人一直走到中午,花姝的肚子隐隐作痛,脸色也渐渐发白。
“我们停一下。”花姝捂着肚子,声音有些发抖。
她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赶了这么久的路,这个身体根本受不了。
“小姐!你怎么了?”挽画也是满头大汗的,扶着花姝在一个草堆上坐下。
花姝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稍稍平复后为自己把了个脉。
脉象有些紊乱,孩子有先兆流产的迹象。
花姝将上半身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可能动了胎气。没事儿,我休息会儿。”
拿出袖袋里的水喝了几口,小腹的疼痛渐渐平息了下去。
这个孩子不能有事……
挽画在一旁害怕,可却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
“挽画……你闭眼…我没说睁开不许睁开。”
“小姐?”挽画不解。
“你也休息下。按我说的做。”花姝语气有些急切。她要去家里给自己煎点药,顺便带点东西吃,她们除了那个馒头到现在只喝了水。
看着挽画听话的闭眼,花姝凝神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每次回到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是回归原样,即使她之前有拿些东西出去,但再次进来就会发现,那些东西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像是自己从没有拿过。
小虫也没有自己之前回来过的记忆,一切都是静止的,日子永远是同一天。
花姝让小虫去做点方便携带的吃食,就单独来到书房,熟练的为自己配药煎药,还拿银针为自己的肚子施针。
可能许多人会无法理解,这样一个父不详的孩子,为何自己如此宝贝。
其实花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只知道自己是这孩子的妈妈,她喜爱自己的孩子,这只是她的孩子。
药很快就好了,花姝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喝下,感受到小腹温暖的温度,勾了勾唇角。
拿上小虫送来的糕点,花姝回到草堆,挽画还闭着眼睛。
“小姐?小姐?”
“睁开吧。”
“小姐你去哪了?天呐,怎么会有糕点?”
“我没去哪,这是我之前带的。”花姝直接把一块绿色的绿豆糕塞进挽画嘴里,阻止她一直问。
“呜小且…宝宝怎么样了?”挽画一边吃着绿豆糕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没事了。”花姝也捏了一块,慢慢吃着。
两人正吃着,忽然林中发出沙沙声。
花姝停止咀嚼,一手按住花姝,拧眉倾听。
挽画也感觉到了像是有危险到来,整个人也警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