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倒抽一口凉气。看着眼前的好友,满身血污,神色颓然,像一头哀痛的猛兽。
“你确定吗?”齐鸣害怕叶辞渊关心则乱。
他知道珍妃娘娘对叶辞渊来说有多重要。叶辞渊刚出生时,珍妃并不得宠,而皇后有雄厚的母家支撑,一直在暗地里想要将母子俩弄死,是他的母妃与他相依为命,替他遮风挡雨。直到后来,叶辞渊显露出了惊人的才能,让先帝在众多皇子中注意到他,淑美人才被封为珍妃,母子俩才过上好日子。
“不知道,但今晚母妃她确实就是这个样子。”叶辞渊手肘抵着桌沿,双手撑着头。
“你先别着急,我回府去找找那本古籍,看看有什么解决之法。”齐鸣安慰着。
“多谢。”叶辞渊抬头看了他一眼,眼色里有隐隐波光。
—————
花御史府内,兰芝死去后,府里一直风平浪静,花姝一直待在自己如今的朝云阁内,身体已经好了。
只是花崇可能是想补偿花姝或者是感谢花姝当日的救命之恩,给花姝派了四五个侍女和婆子,平日的待遇也变得和其他人家嫡长女的一样。看着这些变化,花姝还是和以前一样无悲无喜,竟还觉得有些讽刺,嫡长女的待遇原来是这么优厚,可以说是奢侈了。
只是花姝不喜欢这么多人伺候,也不信任,只是把她们遣到外院做一些洒扫的活计。
忽然外头热热闹闹的,一些丫鬟婆子走进走出,忙着搬运着东西。
“这是怎么了?”花姝问着挽画。
挽画犹犹豫豫的,神色凄凄,像个小苦瓜。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花姝奇怪。
“只是不想让小姐伤心,过两天是二小姐的生辰,大夫人要大办,正在让人布置花园。”挽画说着还嘟起了嘴。
花姝听得也愣了一愣。
生辰……
她忽然想起来了,确实是花璇的生辰要到了。
可她的生辰也要到了…
花姝比花璇大了两岁,可生辰只与花璇相差两天。
花璇是八月十二,花姝是八月十四,也就是中秋的前一天。
可除了陆氏与挽画没有人记得花姝也有生辰;没有人记得小时候的花姝看着花璇过生辰有多羡慕。
小时候陆氏在八月十四都会亲自为花姝擀一碗香喷喷的面,并一套红色的新衣。如今娘走了,她也吃不到娘做的面条了。
花姝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淡淡一笑。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挽画,我决定了。”
“什么?”挽画凑近花姝问道。
花姝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我们偷偷逃出去吧。”
花姝直直的看向不远处的白墙,“今年生辰我们在外面过,逃出去以后我们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可是小姐,我们两个……”挽画苦着脸想要说这么多府卫她们逃不出去。
“别说丧气话,你想现在兰芝死了,周围没有眼线,我们趁着赏花宴逃出去。”花姝嘴角带笑像是已经想到了逃出去后天高海阔的日子。
挽画还想说什么,可看着花姝向往的面容还是没有开口。
很快就到了花璇生辰的这天。
府里早早的就忙活了起来,花姝也更衣早早起身,准备了一下要用的东西。
由于她是待嫁的姑娘,这种抛头露面的宴席可以不参与,花崇听了也没说什么,只让她好好休息。
花姝在房里安静的绣着花,挽画也只在一旁为花姝缝制贴身的衣裳。
主仆两人平静异常。
宾客陆陆续续地被迎进府内,花璇与史氏站在门口恭迎。
来的多是世家小姐,和一些官家公子。众人递上请帖,说着恭贺的寿词,简单的寒暄着走入府内的花园。
最后,管家的一声唱和:“大皇子到——”
众人的目光都纷纷投向这个风清俊朗的男子。
大皇子叶繁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子,今年刚及冠,是朝堂上赤手可热的皇储对象。
众人在讶异花御史竟能把大皇子给请来的同时又暗暗窃喜,没想到参加个生辰宴还能见到大皇子,一些贵女已经暗暗谋划等下怎么在大皇子心里留下好印象。
恭敬的行礼后,大皇子对着花御史说着场面话,就在簇拥下走在最前面进入了花园。
花园里已经布置好了各种名花贵草,争奇斗艳。
一下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众人纷纷开始赏玩了起来。
大皇子由花崇引着,看见这些花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不愧是花府,果然名副其实,这些花让人一看就有满室生春之感。”
“大皇子过奖,老夫可不敢当,这些都是小女侍弄的。”花崇笑眯眯地回道。
“哦?没想到花小姐还是如此蕙质兰心之人。”
大皇子看向走在身后的花璇,眼眸在她身上流转。
见到大皇子看向了她,花璇害羞地笑了,微微低下头回复:“大皇子抬举臣女了,不过是平日喜欢这些罢了。”
史氏给花璇打听过,大皇子平日里除了政务之外,最是喜好侍弄花花草草。
“不如花小姐带本皇子转转,讲讲这平日是如何照料的,本皇子也得些经验。”
花璇压制住内心那要狂奔而出的喜悦之情,平和地说道:“能与大皇子一起赏花,是臣女的荣幸。”
之后,在一众贵女艳羡的目光中,花璇和大皇子去往种着一片菊花的园子。两人前后隔着半步距离,时不时说笑几声,花璇故作娇羞的掩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