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收了手机，默默撸猫，耳里听着化妆间外的声音。
桑桑吃完水果，又站了起来，“我忍不了了，再去看看！”
几分钟后，小助理红着眼睛进来，“姐，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紧随其后，宋清韵怒气冲冲冲了进来，提在手里的裙子破了条大口，“秦时月，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们拍摄还没结束呢，你让助理来撕我裙子！”
突然不装了？
秦时月合上电子书，慵懒起身，“桑桑，是怎么回事？”
全程没有看宋清韵一眼，仿佛她就是只嗡嗡作响的蚊子。
这种感觉又来了，宋清韵本来还想其他人进来，她就装作被两人欺负的，可就是这种自己站在这里，却被秦时月狠狠忽略的感觉，让她瞬间失去了理智。
“秦时月，这是我好不容易借到的高定礼服，你知道它多少钱吗？”
跟进来的几个工作人员不敢上前，一听说是高定，那就意味着很贵，都是打工人，谁也不富裕。
也有两个悄悄拿出了手机。
秦时月还是没看她，只问桑桑事情的经过。
桑桑被吓得不轻，脑子里绝望地想着自己几年的工资都买不起这样一条裙子，“就……我去看看拍得怎么样了，经过打光旁边，不小心摔倒碰到一个架子。架子倒在了清韵姐的裙摆上，撕破了。”
这么说确实是自己这边的责任，秦时月刚想说他们会承担损失，却被桑桑拉住了手，小姑娘惊慌的双眼含泪使劲冲她摇头。
“你怎么会摔倒的？”秦时月看她的模样分明是有别的话没说出来。
跟着宋清韵进来的人里面，有人站出来，“那边本来就放了好多机器，地上全是连接线。之前我们就说了不要在场内乱走，你的助理是不是故意的，非要乱走！也不知道是仗着谁的脸？”
“我听你说，”秦时月不听路人甲乙丙说 ，把桑桑从背后拉出来，低头问，“没事，你慢慢说是怎么回事？”
迟早是要闹一场的，不然这一中午不就白等了吗？
还有躲在人群边上举着手机的两个人，看起来他们是在拍照，其实是在直播。
宋清韵进来前就让他们打开直播，而秦时月以超出人类的听力听见了。
“我，我明明前几次都是从那边走的，之前都没有电线，”桑桑是个还算机灵的姑娘，当时架子倒下去，她就觉得有问题，所以没有留在外面而是马上回了化妆间。
那人马上反驳，“没有线？没有线我们设备怎么运转？”
宋清韵跟直播的人对了个眼神，声音突然就柔弱起来，“时月，我知道在恋综的时候你们对我有意见，可那都是节目效果，你干嘛要把情绪带进别的工作里来呢？我跟海灵姐姐拍摄是耽误了一点时间，可你让助理弄坏我裙子，我们就更拍不完了呀……”
说着就将脸侧向一边，眼里包着的眼泪刚好被灯光照出来。
要不是秦时月知道那个方向正好是其中一个直播镜头的话，就信了她的表演。
没回话，果然马上门外响起另一道女声，“我还以为是谁的助理这么厉害，拍摄个海报一遍又一遍地来催，原来是休养一年的秦大花瓶！”
海灵今年二十八岁，是公司里唯一走大荧幕路线，且每年都有电影上映的女演员。
娱乐圈里分等级，综艺咖，爱豆，网剧演员，偶像剧演员，正剧演员，电影演员，影帝影后，以及……薄天明。
这是秦时月刚刚从妹妹给的小说里看来的，里面写的大环境跟她所面对现实几乎一样。
那么，眼前的海灵，即便没得过什么奖，也比还没演上大制作的宋清韵地位可高太多，比秦时月那就更是天上地下了。
毫不留情地说，秦时月也知道她就是勉强算个花瓶。
“海姐您抬举了，”秦时月面对两人没有半丝慌乱，甚至还比宋清韵镇定几分，“既然裙子坏了，不知道清韵姐是想我赔偿呢，还是重新帮您找一条？”
“你帮我找？”宋清韵以为秦时月肯定会推卸责任，谁知道她甚至都不争辩，“你能认识什么品牌？就算要赔偿，我还要去跟品牌方交代呢，你以为是这么轻巧的吗？”
海灵见宋清韵轻易被秦时月带偏，连要让对方道歉都忘记了，开口闭口说钱就很有些瞧不上。她本身背景深厚，对这些演技都没多少的小明星很看不上。
要不是宋清韵处处讨好她，她也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礼服的事情倒是好解决，秦小姐的助理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不需要先道歉吗”
宋清韵一听这话，暗恼自己怎么忘记了今天的目的就是要秦时月在自己面前低头呢？
直播找的是两个养了许久的号，粉丝都有几万，不算大，可也能引起一些关注度了。
刚开播没几个人进来，就在刚刚，其中拿手机的摄影师助理李军，将直播名字改成‘冒死直播恋综顶流扯头花，吃瓜群众不可错过!’
不过几分钟，直播间人数就上万了，弹幕也一直不停翻滚，看得李军自己就激动了。
今天这场直播过后，自己这个号就算养成了。
他跟的摄影师经常给大牌杂志和明星拍照片，于是，作为在摄影师面前还算挂的上号的李军就开始拍一些现场视频。
最开始只是做拍摄花絮，渐渐地视频被各家粉丝和水友关注，也有了收入。
他做了一年多摄影助理，平时工资连维持租房和生活都不容易。视频流量收入可观，他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偶尔也敢开直播。
其实在宋清韵之前，他就有意向来拍照的明星透露可以帮助直播，其中有不少都会让他播。
摄影师见是明星自己的意思，只要不涉及保密内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不管他们。
【我靠，真的是那个恋综里的女明星啊？】
【好像是真的，居然在这里刷到海灵姐姐，好高兴。主播不要停，马上去叫粉丝群的兄弟来。】
【所以是那个女人指使助理弄坏了清韵姐姐的裙子对吧？她是谁啊，这么嚣张的？】
【看到恋综点进来，居然真的是月月子……怎么宋茶又在找月月子的麻烦，晦气，她面对月月子是有多自卑？】
【楼上看清楚事情前后好吗？明明是秦时月指使助理弄坏了清韵的裙子，还是高定款！有得赔咯，不过背后有金主也不怕，对吧！】
看着弹幕多起了，李军胆子也大了，直接将手机举起来，镜头对着矛盾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