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返虚的力量携带着妖意潜入虚空的那一刻，方尘的神识就好像被切割成一片片似的，每一片都有了独立的意识，这些神识进入虚空之中，便开始寻找起来……
所谓的心分万念，便是如此。
在神魂境界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元神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大，最终达到一念生，万念出的境界。
像是惟剑山庄有一种招式名为剑海，剑海有百剑、千剑、万剑等境界之分。
剑海之术，并不是单纯的用数量堆叠，那种靠数量硬堆出来的剑海不叫剑海。
真正的剑海，是指剑修的念头极多，每一枚念头都能操纵一把剑，令得每一把剑都能做到宛如有一人在亲自掌控一般，细节到位，技法精确，细腻又完美。
同时，剑与剑之间，还会形成配合，比如一把剑封走位，另一把剑牵引，最后令对方不知不觉间走入死局陷阱之中……
这就是真正的元神万念。
对于拥有仙路真身的修士，心分万念就是小事情。
像是凌瑰，她就能够一边陪着姜凝漪在剑坟搞事情，然后和萧莳雨、顾晓彧他们聊天，还能一边在仙路里陪妖族用各式神将铠冲击仙界之门同时和妖族们哈哈大笑……
这等细腻程度，已然说明他们的神魂境界有多么强大。
所以，很多高境界的修士说集中精神，投入全副心神，并不是单纯地专注而已，而是将所有的念头都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之中……
那才有资格说自己在集中心神。
而凌修元在心分万念上，更有顶级造诣，若不是如此，他不会在打算对黑芒动用杀招之时，撕裂一道道空间雷锋，动用了一道道分身……
虽说那一次被厉伏阻止了，但也说明了凌修元元神的确强得令人发指，万念之法，达到了顶级水准。
而此刻。
方尘施展的方法，也同样是万念之法。
见到这一幕，凌修元和赵元生都并不意外方尘掌握此法，对于方尘这种炼丹炼器炼啥都行的天骄来说，晋入返虚境，掌握万念之法是太过寻常无比之事，要是没有这么强悍的心神操控能力的话，方尘恐怕没办法炼成顶级炼丹术和顶级炼器术。
但他们只是很奇怪。
方尘现在真的是在引蕴灵树出来吗？
出动万念……
感觉像是想在虚空里逮捕蕴灵树！
而在方尘的神识彻底蔓延出去后，妖意密布虚空，填塞四周灵力，沛然的气息在此刻溢得到处都是，这惹得本就处在妖族优势区域的密林变得更“妖”了。
凌修元和赵元生现在都敢直接下定论——
如果有修士或者妖族在密林外经过，感应到方尘身上散开的妖意气息的话，一定会说此地有纯血的九大妖族……
方尘这味太冲了！
也正因如此，凌修元才会觉得十分奇怪。
不是说好使用蕴灵树之瞳引动蕴灵树的气息吗？
怎么……这样搞？
找蕴灵树跟妖族有什么关系？！
蕴灵树不是人族的吗？
而一旁的赵元生更是忍不住喃喃道：“这就是方尘所说的心水？还挺奇怪的……”
凌修元沉默了许久后道：“静观其变吧，或许……我觉得这磅礴的妖意只是他对我们几个的人族气息的遮掩而已。”
“毕竟……”
“”真的没道理用妖意去引动蕴灵树的。”
说到这里，凌修元还很惆怅。
他和赵元生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方尘的动机。
要知道，蕴灵树不是普通的法宝，人家有器灵，这是一件有自己想法的法宝。
当然，其他宗门也不是没有器灵祖师，比如葬性。
但，虽然说之前的葬性和蕴灵树的器灵一样，都是大乘巅峰，但蕴灵树器灵在蕴灵洞天的地位可比葬性在惟剑山庄的地位高多了。
人家可是实打实的老祖宗，而且不是真传钟那种老本啃千年的老祖宗。
正因如此，凌修元才没想明白方尘为何要用妖意引动蕴灵树。
原因很简单。
蕴灵树当初是在仙妖大战之中失踪的。
这种情况下，你还用妖意引动，这不就是在找茬吗？
所以，思来想去，凌修元只能认为方尘是想用妖意掩护他们三个人的位置，当个掩护而已。
而凌修元看了看四周，也觉得自己想得没问题。
因为，事实证明，方尘这个方法是很有用的。
方尘的妖意气息就是妖族之中的人上人……不，应当说妖上妖。
正因如此，和顾耿振翅高飞，释放冲天气势时一样，当方尘的气息释放出去的时候，那些弱的妖兽就赶紧滚了……
这就导致了凌修元和赵元生他们几个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紧跟着，二人便静静地开始观察闭着眼睛的方尘……
沉默了半晌。
赵元生突然面色一紧，出声问道：“那他的神念在空间里不会被乱流卷碎吧？若是修士的神念被全部吞没了，后果会很严重的。”
凌修元沉吟片刻道：“没事，你不用担心，以他的恢复能力，应该不至于需要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