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左右,各放置着一尊玉观音,和一尊敞怀大笑的弥勒佛。
书案的中央,摆着一张古琴,散发着柔和莹润的光泽,仿佛是天上掉下的仙物,让人望之便忍不住想抚琴一曲。
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须发皆白,但面貌慈祥,气质儒雅,他正闭着眼睛,双手放在琴弦之上,轻轻抚摸。
此人正是老首辅杨钟。
听闻脚步声。
杨钟睁开眼睛,朝着门口这里看过来,目光落在林东的身上,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
“是张义派你来的?进来坐。”
李老头子见自家老爷误会了,想要开口解释,杨钟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李老头子只好躬身告退。
林东走进门,坐在椅子上,目光却一直盯着书案上的古琴,他在其中感受到了浓烈的琴之规则,心里有了一丝恍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杨钟见对方一直盯着古琴,开口解释道:“此琴名为天人,是圣上赐给我的,他知道我喜好弹琴。”
林东笑道:“老首辅口中的圣上,可不是龙椅上坐的那位吧?”
杨钟没有回答,他注意到对方口中并无赞美,讶然道:“你有张义的令牌?不对,张义不可能让你手持令牌来杀我,这不像他的作风。”
见老首辅心生疑惑,林东将口袋的令牌拿出来,解释道:“我的令牌是你的,准确的说,是秦仁的,我也不是张义派来的杀手,当然你如果合口味的话,我也不介意杀了你。”
“秦仁?你怎么会有秦仁的令牌,他怎么会给你,除非,除非”
杨钟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想,
脸上表情剧烈波动,他猛的站了起来,指着林东,想要问什么,但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不敢问,他怕。
“秦仁死了。”
林东知道对方已经猜出了答案,干脆直接说出来。
杨钟身体一晃,险些倒下,手及时按书案上的古琴,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嗡~!
古琴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悲切而凄厉。
杨钟苦涩地笑了笑,手指抚摸着琴弦,频频叹息。
“秦仁死了,看来他也明白了一切,唉,圣上为何唉,时也,命也,王朝终究是一去不复返,只剩下凄惨的我,和这张不鸣之琴,唉,我早就该追随圣上而去了。”
呼
深吸一口气。
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
接着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一杯凉茶,喝完之后,林东开口道:
“我还没说杀你,你自己就要死要活的,行吧,我也懒得管你,原先想问你几个问题,但看到这张古琴之后,我也没必要问了。
总之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一群蠢货,除了那个张义,所以你想死的话,就自裁吧,我实在提不起兴趣。
对了,在你死之前,请允许我对你说一声,打劫!”
听到打劫这两个字,杨钟愣了,本来他就没听白林东在说什么,现在更加不明白了。
林东微微扬起嘴角,幻化出一把长刀,拍在书案上,说道:“我要抢劫这张古琴,如果你不同意,我只好打到你同意。”
杨钟无奈地笑了笑,回道:“还未请问这位小兄弟,贵姓?”
“姓林。”
“林小友,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外来者,你想要古琴天人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哦,那多谢了。”
林东拱了拱手,收起长刀,紧接着,他想收起那张古琴,却被杨钟伸手制止了。
“林小兄,会弹琴?”
“没亲手弹过,但我弹过钢琴,略懂音律,古琴的话,我记忆里很好,见过你们很多人演奏,稍微熟悉一下,也能弹。”
杨钟听到对方提起钢琴,不屑地笑了。
“洋人的奇淫技巧,上不了大台面的玩意,怎比得上我华夏的古琴,林小友,你可了解古琴的构造?”杨钟问。
林东回道:“面上七根弦,分别是宫商角徵羽重商,旁边十三个琴徵,用于辨音的,最下面的琴轸,是调音高的,底下的木板和面板,构成一个音响,用于扩大音量。”
杨钟捋了捋胡子,欣慰道:“不错,林小友对古琴的构造颇有理解啊,但我希望你能更深刻的含义。
琴乃君子修身养心之物,可以明智,可以载道,是贯众乐之长,统大雅之尊,希望林小友拿着此琴,是为正心修身,而不是用于奇巧淫技。”
林东点点头,回道:“放心,我肯定不会乱弹的。”
杨钟听后更加欣慰,问道:“林小兄,有没有听过那首琴曲?”
林东说道:“听过,一位瞎眼老人,你的学生秦仁,还有张义,三人都弹过。”
杨钟说道:“他们弹的应该是前半部分,琴曲还有后半部分,不知林小兄有没有兴趣听?”
林东摆摆手,回道:“不用了,后半部分我也听过,在幻境之中。”
“幻境?”杨钟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