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侯真是高招,下官佩服,下官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孙县令送胡威离开,回来后对着李子冀就是一顿猛拍马屁。
高,实在是高。
别看是三言两语,完全是已经将胡威的处境和心理看了个清清楚楚才能够精准抓到痛处和弱点,说服对方同意帮忙。
“不过李县侯,李氏商行真的要和胡威合作?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影响名声啊。”孙县令有些担心,本来就算是不合作,胡威也是一定会答应的。
李子冀笑了笑:“强扭的瓜不甜,这件事事关重大,最好要保证万无一失,所以胡威绝对不能出差错。”
一个被强迫送消息和一个自愿去送消息的人相互对比,一定是自愿去送消息的伪装的更好,说出的话更能让人信服。
反正到时候也是要找当地商号合作,既如此,找谁不是找?
“现在就等十日之后了。”孙县令目光火热,忍不住就想要快点看到计划实施的那一天,果然,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事情是要比等待更让人心烦意乱得了。
此事若成,虽然谈不上什么大功劳,但也不算小啊,自己说不定就能从鄯城调回关中,实在不行去哪儿都比待在这儿强啊。
“对了,孙县令,你这城中可有穷凶极恶的犯人?”李子冀忽然问道。
孙县令点点头:“鄯城地处边境,闹事者常年不少,还有不少异族之人犯罪,牢中关押重犯不下百名,全都是罪大恶极之徒。”
用现代话来说,个个都是三十年刑期以上。
“这些人我可能用?”
孙县令想了想:“正常是不行的,但您有节制之权,可以用。”
李子冀点点头:“那就让他们负责去运输物资,事成之后,可免罪释放。”
孙县令一愣:“不是让军中兄弟负责运输吗?”
李子冀目光看着外面:“做戏就要做全套,而且押送物资处于诱饵险境,危险系数很高,能避免牺牲就尽量避免。”
整个计划是这样的,由胡威透露出有一批物资要从鄯城送到凉州,十日后出发,为了要真实性引吐谷浑上钩,必须要真的派送物资才行。
原本是要让军中士兵负责,但派送的人不能太多,否则吐谷浑人不敢劫掠,如此一来这些负责押运的人难免会伤亡惨重。
李子冀可不舍得让大唐军士去当诱饵。
思来想去,让城中的重犯去押送最好,死也就死了,无所吊谓。
孙县令咧了咧嘴,这位李县侯还真是
怎么说呢,对自己人好的要命,对不是自己人的人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好,下官这就去准备。”
他倒是不担心那群犯人会临阵脱逃什么的,只要不傻就知道不可能逃的了,而且万一要是活下来可以免罪,这对这些人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比直接往牢房里塞几个姑娘都诱人。
孙县令下去准备,李子冀又和薛仁贵以及李亮李器几人商量了一下整个计划的各处细节,确保到时候可以万无一失。
从始至终他们几个都在旁观,都对李子冀的才智感到佩服。
薛仁贵也是如此,他自认为自己也能做到这一点,但这依旧不妨碍他对李子冀的钦佩,从那夜热气球从天而降之后,他就觉得李子冀身上有太多闪光点了。
各种奇思妙想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那副洒脱和远见,仿佛他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做一些事情的。
让你深深地感到尊敬。
“还请李中郎明日回到湟水调兵,只要三千左骁卫即可,不用来的太早,第八日赶过来即可,切记不要走城中,绕到我们指定的地方,隐蔽为主,到时候我们在那里汇合。”商议完毕,李子冀对着李亮叮嘱。
李亮点点头,神情有些激动:“放心,交给我就是。”
上次打东突厥没过瘾,李亮可是憋得心痒痒,这次好像又有机会了,让人怎么能不激动?
李器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等着,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李子冀吩咐,只能凑过去:“子冀,那我负责什么?都是自家兄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他可是要建功立业的,这次好不容易跟着出来,要是什么都没干回去得被李客师抽死。
李子冀放下茶杯,无奈一笑:“放心,等李中郎带兵过来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该如何做。”
“还有仁贵,我都有安排。”
听到李子冀有安排,李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这才是自家兄弟,以后打仗还要跟李子冀出来,跟别人自己估计都捞不着汤喝。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慢慢等了,希望胡威别让我失望。”
李子冀放下茶杯走到外面,目光望着天上的阴沉一片,眉头微皱。
虽然计划的很好,但意外总是伴随着计划,倘若吐谷浑没有上当,这一切的布置就全都失去了意义。
“到时候就只能执行b方案了,我可不喜欢这个b方案。”
李子冀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一声。
胡威回到了家里,当晚和婆娘亲热了一番,第二天就让人拉上来一匹过冬的衣服离开了鄯城,朝着吐谷浑的地盘一头扎了进去。
婆娘问他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要去,太危险,他没有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真相自然是不能说的,而且此番前去自己能不能安然无恙活着也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就希望李县侯能靠谱一些,别是忽悠自己的。
他所结识的部落是一个小部落,所有人加起来也就万人左右,可战之兵有五千左右,算是还不错。
现在是冬天,部落都在迁移,旁人来是绝对找不到的,但他和这部落交易许多次,知晓对方的记号和习惯,所以可以顺着轻松找到。
在雪中驾车走了两天左右的路程,终于是在一处山谷之中找到了这小部落的痕迹。
胡威下车,从地上抓起一捧雪使劲的搓了搓脸,迈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