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
“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
一大早,李子冀就哼着小曲儿提着一扇猪肉去了宫里,新书已经出世,新学堂还在建立,银行一事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提上日程,小日子又难得的清闲了下来。
好久没有见李承乾了,还别说,心里的确还有点想念,正好去一趟东宫,顺便见一见汝南公主,当然了,见汝南公主只是顺便,毕竟自己怎么着也是名义上的画画师父,总得尽到职责才是。
李子冀如此宽慰着自己,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东宫。
以他和李承乾的关系再加上李世民特赐的腰牌,基本上就连通报都不需要,就算是去东宫角落撒尿也没人管。
刚来到门口,就看见李承乾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表情十分怪异,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
“高明。”李子冀招呼了一声,然后将猪肉递给了迎接的内侍,吩咐其拿到厨房清洗,如今秋高气爽,此等良辰美景最适合吃上一顿不那么正宗的红烧肉。
“子冀?”李承乾闻声来看,脸上的忧愁顿时就被喜色取代,看得出来,时隔半月没见到自己这个发小,他也是想念得很。
李子冀咂了咂嘴,看了一眼折子堆得老高的小桌子,知道这小子肯定是心里有事儿。
“你是不是在蓄谋踹窝子?”李子冀走到跟前坐下,压低声音,左顾右盼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李承乾一愣,然后表情扭曲,差点没吓死过去:“胡说,你不要命了不成?”
李子冀嘿嘿一笑,自顾自的拿起一串葡萄边吃边问:“那你在这儿愁苦什么?堂堂储君,一副进退不决的衰样。”
李承乾脸上的恼火之色消失,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反而是低下了头,有点扭捏。
恋爱了。
李子冀大惊,掐指一算称心那狗东西现在应该还没出现啊,他声音颤抖:“你可是有心上人了?”
李承乾大惊,他不疑惑李子冀看出来,而是疑惑李子冀为何如此反应,难不成
他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声音沉重:“没错,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是个女子。”
是个女子?
李子冀长出一口气,不过旋即反应过来,你丫的特意强调性别是什么意思?
他目光不善:“哪家的女子,你贵为太子,即便是看中了人家姑娘也不能由着性子来,得凭陛下和皇后做主才行,不过也不用担心,就算是正妃做不成,做个侧的也行。”
李承乾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你上次提起过的那个苏家女。”
听了李承乾的解释,李子冀总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七月初,也就是半个月之前长乐又和一群小姐妹去了城外园子聚会,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这次李丽质特意邀请了苏家女,还派人暗中通知李承乾偷偷过去。
李承乾本来是不想去的,觉得此举荒唐,实在胡闹,刚要拒绝又想起了李子冀三番两次提起这苏家女,忍不住心中好奇,还是去了一趟。
这一去就看对眼了。
二人花前月下,独处了一个下午,算得上是郎有情妾有意。
李承乾只觉得晚上回宫的风都是清新畅快的,可这份高兴地心情还没持续太长时间,就被李世民知道了。
堂堂太子,私下里会大臣之女,成何体统?
一怒之下,就禁足李承乾一月不准离开东宫,要到八月份才允许离开。
禁足就禁足吧,这也没啥大不了的,可坏就坏在李承乾和苏家女约定了七月十五要到南城小园赏花,眼看着明天就到日子了。
可把李承乾愁的不行。
去吧,他离不开东宫,不去吧,自己这心里实在是空落落的。
“就这事儿?”李子冀摸了摸下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小男生小女生情窦初开,总觉得不能见面就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
看来李承乾也是个痴情种子。
李承乾苦笑:“子冀,我知道这事儿也就屁大一点,算不得什么,可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就像你隔三差五就找理由去见汝南一样。”
他觉得自己这个好兄弟时能够理解自己的。
可李子冀闻言却直接跳了起来,脑袋向后一仰:“我和汝南?你可莫要胡说,我去见汝南只是为了教她画画,和男女之情可没半点关系。”
李承乾也不反驳,只是叹了口气:“如今事已至此,子冀可有办法解决?”
他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模样,如果就连自己这个发小都没法子,那明天的赏花计划只怕只能取消了。
“办法嘛,倒是有一个,就看你敢不敢了。”
“你先说。”
李子冀嘿嘿一笑:“偷跑出去,你可敢?”
李承乾大惊,急忙摇头:“且不说我敢不敢,单说这皇宫内外巡视把守,就不是我们能逃得出去的。”
“怕什么,以往你也没少被罚禁足,哪次不是安分守己,谁能想到你会偷跑出去?”
“可我们要怎么骗过千牛卫的眼睛?”
李子冀道:“放心,我有万全之策。”
李子冀把胸脯拍的邦邦响,然后就起身离开皇宫回到了家里,将以前做好准备穿着玩的两个玩偶衣服装进箱子去见了李泰。
当天晌午,两只大鸡就撅着屁股摇摇晃晃的在宫里四处溜达,被人一路拦下询问,看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在宫里穿如此不上台面的丑陋衣服。
鸡头摘下来一看是李县伯和越王泰,拦路的人被李泰劈头盖脸一顿骂,全都灰溜溜的走了,几次三番之后,李子冀和李泰穿着大鸡衣服玩行为艺术的消息就在宫中传开了,走到哪里也没有被人阻拦过。
下午,两只鸡来到了东宫,一直都未曾离开。
直到夜幕降临,月黑风高,在东宫待了整整一下午的两只大鸡才摇摇晃晃的离开,在千牛卫的注视下坐上了薛仁贵早已等在外面的马车,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