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句话即使没说出来,楼黎也已经猜到了。
离家出走已久的愧疚此时来的猝不及防,心更是随着这人的话而坠落下去,毫无征兆。
这世界上最无法替代,又让人悲伤的就是在乎的人已经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不管那个她是谁,总归是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或许是心上人,或许是重要的家人。
这话实在是有点正中红心,就算是快要无欲无求的楼黎,都不由得安静了下来,收了剑,身后的九婴也瞬间消失了。
愧疚感,如潮水般来的汹涌且猛烈,快要将楼黎的脖子扼住,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抱歉。”
虽然知道说一百遍抱歉也可能弥补不了对方,但她此时好像也只能道歉了。
红衣男子惨淡一笑,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楼黎的道歉他听不进去,溢出来的鲜血全都滴到了红色华服上,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袭红衣吗?”
楼黎,“不知道。”
“因为这是婚袍。”他一字一顿。
“?”
婚服。
艹,还真是,她一向是个散漫不太在意别人是非的性子,以至于长袍边缘绣着的鸳鸯她居然之前都给忽略了。
楼黎自觉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可对方透露出来的这话,总让她感觉下面还有一个故事。
她没问下去,对方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自言自语道,“爱而不得是这世间最可悲的事情吗?不是,是所爱之人,天人永隔,我成亲那日,成了她丧礼。”
这句话透露出了很多的信息,但凡是稍微再仔细品一品这句话,就能得出好些讯息。
楼黎一路走来听了不少的故事,有如四百四十四号那种悲伤凄凉的爱情故事,也有雪亿制衣厂的因果轮回。
但像这种突然说故事的,还是头一个。
楼黎不太会安慰人,所以她只保持沉默,当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但有些人性子使然,他们就算是再痛,也不会把伤口展开给外人看。
楼黎以为自己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需要听完,结果对方根本没有想要说完的意思。
“你过关了,上去吧。”红衣男子扔下这话,很快就消失在了楼黎面前。
楼黎眼前一晃,再定睛看时,面前已经不是一片雾茫茫,而是最普通不过的阁楼,格局更像一个藏书阁,这里面大多都是空格,但也有放一些书籍和东西。
只是那些书籍和东西看上去都是很久远的样子。
“多谢。”
寂静的阁楼再也没有一袭红衣,也没有任何声音,但楼黎就是忍不住的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塔外。
“这第三层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沈思远有些压不住心中的八卦欲,悄悄凑到明净耳边询问。
明净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