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和萧柏年三人所说的，这男人早就失去了本性，只剩下本能，属于厉鬼的本能，修士在鬼的眼中是大补之物。
修为越高，这补物也就越好。
但楼黎有的是法子让这个厉鬼暂时清醒一会。
她动作极为迅速，犹如鬼魅，一下子闪身到年轻男人的右手边，食指和中指微重的点了下他的太阳穴。
男人停顿了一瞬，楼黎趁着这一瞬，手指再点了下他的眉心正中间，最后是左边太阳穴。
男人的眼神逐渐有了细微的变化，他蹲下身，抱着头，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无助且徘徊。
楼黎眼眸微动，“我并不想与你动手，你们这一场恩怨中，是因果轮回，你若愿意我可以带你出去，超度你。”
她手指在触碰到这个男人时，看到了一些画面。
比如这个男人如何死的，又比如在这些年里，他如何从一个不想沾染任何戾气的小鬼成为了“独霸一方”的天鬼。
“你与李强国一家人本就有着因果关系，此事上我不是阎王，没必要判的公平公正，但我可以为你超度，送你去投胎。”
男人听完这一番话，眼睛也终于不再是全黑色，而是黑白分明。
他朝楼黎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谢谢你，但我想还是不用了。”
楼黎在听到这话的瞬间，手中无意识的召唤出了送阎，银色的剑被她握紧在手中。
剑好似在无时无刻的发着流光，格外晃眼。
在这个世界里呆久了，就算是之前再天真单纯，也难以保持下去，只会越来越无情
楼黎手中的剑抬起来，剑锋正对着男人所站的地方，不等她行动，那人却先动了。
他没有用任何的招数，而是直接朝着楼黎的剑锋撞了上来。
楼黎握剑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好看的狐狸眼从漠然逐渐染上了一抹诧异。
“我早就没有资格再去投胎了。”男人脸上的笑容好似是被温暖的阳光照耀到了，满足而放松。
年轻的男人说完这一句话，瞬间就消失在了楼黎眼前，这把剑似乎是神器，暂时来看天鬼修为的厉鬼，只要被这把剑刺中，就难以再存活下去。
她耳边还残留着男人最后想说的几句话——
“这么多年我活得浑浑噩噩，满心只有仇恨，厉鬼的世界只有杀戮，没有清醒的意识，谢谢你让我有了短暂的清醒，我这辈子就这样吧。”
最后四个字带着一丝轻叹与遗憾，又好像有点说不出来的无限柔情。
楼黎如今已经不同于往日，却依旧难以避免的被这最后四个字给揪了下心。
她想，或许是因为那个男人记忆里，一闪而过的青梅笑起来实在太纯真温暖，所以
才会让她也有所影响吧。
他应该很爱他的青梅，若不然也不会在死前脑子里闪过最多的全是她的音容笑貌。
楼黎眼前突然闪过了一幕，一个身穿墨色锦袍的男人挡在她身前，手中同样拿着一把剑，只是手染鲜血，那血不停地往下流。
染红了那把剑，也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无声的握紧剑柄，闭上眼睛，微微蹙眉，似乎是想要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可角度只是微微侧了下，看到了男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