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这回聪明起来了，“为什么不等龙大人跟她说呢？我们之前咬过她，她可能还恨我们，那我们说的，她能信吗？！”
黑四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头脑忽然一亮，死鸭子嘴硬狡辩，“那也不见得啊，龙大人肯定很忙啊，想着我们跟圣女早晚都会熟络起来，它也不见得非要介绍啊。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龙大人是想要我们自己和圣女去和解呢？”
黑三一想也是啊，但又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妥，磨磨唧唧的。
黑四挣脱开黑三的钳制，挂着狗腿笑，一点点挪动着要靠近胡婧泽，一面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圣女。”
胡婧泽心下凉凉的，她听到鬼叫了，麻渣渣的冷飕飕的，不觉咽了一口唾沫，坐在床上按兵不动，左手往后摸，摸到了枕头底下的木牌，攥在手心里，有了点底儿。
黑三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在黑四后面磨磨唧唧地靠前，一挪一挪的。
黑四则讪笑着嘿嘿的，带着讨好的笑，自以为很好看。
殊不知，人鬼殊途，这笑在胡婧泽看来，就是恶鬼索命的架势。
心下一点不敢怠慢，8年前咬我，现在又想害我！新仇旧恨，一起算！
胡婧泽背着手，攥紧了掌心的木牌，待前面的鬼影黑黑的一靠近。说时迟那时快，胡婧泽头发丝都快炸了，肾上腺素飙升，猛地用桃木牌划破指尖，血花瞬时就晕染在木牌里，顺着花纹宛若游龙。
胡婧泽不敢怠慢，立即握紧桃木牌，扎向靠前的鬼影，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鬼影像是被火烧到一般，扭曲着身子向后退，后面的鬼影吃了一惊，也连忙后退。
两个鬼影搀扶着，畏畏缩缩可怜兮兮地躲在书架边边，蜷缩着身子，委屈极了。
黑三都吓哭了，”啊啊啊啊啊啊，圣女好凶啊！！好可怕！“
黑四捂着脑袋，那里被烧了一个窟窿，白了黑三一个眼珠子，”挨打的是我，你哭什么？又没打到你？！“
”你的脑袋漏了。“黑三不哭了，无比天真地指了指黑四的鬼头。
黑四差点气死了，我当然知道啊！用得着你提醒！被阳火烧到了，脑袋当然被烧个窟窿了，不然我干嘛捂着，好看？
黑三这个胆小鬼，总是躲在自己后面，哼！
想想都不岔，黑四一手捂头，一手掐拧黑三，黑三吃痛，也不敢再哭，两鬼就像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掐架的小学生，有小动作也不敢幅度太大，挤在书架一角，也不敢大声说话。
胡婧泽击退了鬼影后，心下还是砰砰地跳，桃木牌上还余有自己的血，此时黑乎乎的凝固了。
这块桃木牌，还是8年前，那个云游的和尚给的。
那时，胡婧泽灾鬼缠身，抑郁憔悴，是那和尚给的木牌穿上红绳挂着，才一日日好起来。后来那年的记忆就变得浅淡起来，好起来的胡婧泽越发相信唯物主义，但对这块木牌还是挺有感情的，一直没有丢掉。
后来在大学，特别是在2022年，才慢慢理解这个世界的运作，不只是唯物这么简单。
此为后话。
如今这木牌又救了自己一次，胡婧泽紧握着木牌，坐在床上。
然而书架边的两个鬼影却是畏畏缩缩的，像是怕极了自己。胡婧泽也不清楚这木牌的威力有多大，但自己作为千百万人挑选的圣女，血必然为纯阳，可以震慑恶鬼，这也是胡婧泽划破手指的原因。
爸爸常说，鬼怕恶人。
看来是对的。
看着鬼影颤颤巍巍，胡婧泽反而不怕了，厉声呵斥，”你们是哪里来的野鬼？8年前是不是你们咬的我？！另外三只在哪？出来！“
黑三捂着耳朵，眼泪直流，人鬼殊途，在鬼听来，胡婧泽的声音大如洪钟，震慑的心里一颤一颤的，呜咽着鼓捣着黑四，小声说，”怎么办？圣女问我们了···“
黑四心里也吓得一批，也鼓捣黑三，”之前龙大人在，你不是挺勇敢的吗？你去说，我的脑袋还有个窟窿呢。
不由分说和狡辩，黑四把黑三推搡出去了。
“啊，那个，圣女，我们，我们不是野鬼，我们被收编了，是，是龙大人让我们俩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黑三牙一咬，眼一闭，拼死了，心中那个酸涩啊，怎么老是我当枪头，每次都被其他鬼推出去当挡箭牌。
黑三哆嗦着，把前因后果，8年前为何咬胡婧泽，前些天如何见到龙大人，如何洗心革面以后做个好鬼···
说到最后，以泪洗面，指天发誓，自己已经是好鬼了，绝不敢坏事。
黑四在后面鼓拥它，黑三立马也指了指黑四，“它现在也是好鬼。”
胡婧泽听了半天，自己都觉得有点扯，这真的是听鬼扯了。但看着这俩鬼跟在自己身边有些日子，确实没干坏事。
听到它们五只鬼生前是饿死的，还被困在陵墓里几千年不得往生，胡婧泽产生了几许同情。
一将功成万骨枯，春秋战国时期铸剑师干将和莫邪夫妇，虽然铸成千古名剑，但也有罪孽留身。
最后黑四从陵墓里叫出来黑一黑二黑五，前来拜见圣女。
胡婧泽得知，原来另外三只鬼是护佑胡家百家基业的，顿时心里就舒坦了些。
“前尘往事，就不再追究。此后，你们洗心革面做个好鬼就行。我相信青龙也绝不会食言，将来定有你们飞升之日。”
胡婧泽拿着官腔，大模大样地说着鼓励的话。
按照现代人说法，这叫画大饼，甚至阴谋论一点，这叫pua，但对于被关了几千年的五只鬼来说，这就是知遇之恩啊！得此良主，臣死何求？
五只鬼喜滋滋的，看，圣女也认可我们啦！
胡婧泽说了一会，就让它们各干各的事儿，该回陵墓的回陵墓，该隐身的隐身。
“我不叫你们，别出来，容易吓到别人。”胡婧泽吩咐。
“是！”五只鬼齐声应道，旋即就隐匿了。
胡婧泽开了灯，想着这五只鬼的名字，有点想笑，黑三黑四，emmmm，好玩。看来当圣女还真的有好处。
以后咱也是有保镖的人了！
哦！虽然保镖是俩鬼。
这青龙还真是考虑周到，不过为什么它自己不大杀四方，要选择自己这个弱鸡人类作为救世主呢？
还有，附着在刀疤男身上的恶鬼。
在柳钺枫身上感应到的上古奇兽。
为什么都要选一个人类的人体作为宿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