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娜和胡莱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杜军带着瑶瑶正坐在酒店的客厅的沙发上。
“妈妈。”见胡娜出来，瑶瑶冲了过去抱住她的大腿，小小的脸蛋仰了起来，里面泪光闪烁。
一阵酸楚从心底升起，胡莱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为什么有这么乖巧的女儿和这么疼爱自己的老公，自己还不满足，做了这么荒谬的事？
瑶瑶拉过她的手，拼命的摇着头，“妈妈，不要，妈妈，我以后会很乖的，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胡娜看着瑶瑶幼稚的脸蛋，她现在才五岁多，是个从小就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因为她和杜军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所以两人便去领养了她，取名叫瑶瑶。
她长得很可爱很讨人喜欢，但也很敏感，她小小的年纪似乎就能看懂大人的情绪，她对她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因为她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此刻，被她小小热乎乎的小手牵着，胡娜一时间竟羞愧难当。
“瑶瑶，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以后好好的对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她蹲下身子紧紧的拥住瑶瑶小小的身体，感受她奶呼呼的气息。
瑶瑶的小手也紧紧的抱住胡娜的脖子，脸蛋贴着胡娜，她现在还在上幼儿园，爸爸今天突然沉着脸的去接她过来，说带她见妈妈。
她今天在家里听到爷爷奶奶偷偷的说话，说妈妈要自杀，她虽然小，但平时刷到过视频知道自杀是什么意思，妈妈如果自杀的话她以后就没有妈妈了。
她想问问爸爸，平时很疼爱自己的爸爸脸色一直很不好，一路上她也不敢吭声，这会看到了胡娜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胡娜抱着她安慰许久，见她出来了张雪梅和胡美心中松了一口气，刚才可把她们吓坏了，胡娜羞愧的无法见人，想来酒店结束自己的生命。
张雪梅见杜军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从胡娜的怀里抱过瑶瑶，“来，瑶瑶，外婆抱抱。”
她眼神示意胡娜去和杜军谈谈，胡娜纠结着拉扯着衣服不敢上前也不敢看杜军。
胡莱是第一次见杜军，杜军面相英俊帅气，虽是个商人但身上并无太多算计和商人的奸诈气息，这是祖辈福泽深厚庇佑的，天资平平亦能享尽荣华富贵。
胡莱轻轻的拍拍胡娜的手，柔声说道，“没事。”
她走了过去，坐到杜军的面前，“姐夫你好，我是胡莱。”
杜军也是第一次见胡莱，这个名字他倒是听胡娜提起来几次，说她小的时候生了场大病，之后被送到乡下养病，前段时间才回来。
上次张雪梅搞的欢迎会，他正有事就没参与，后来想着反正也是小一辈的亲戚，有时间了再一起吃个饭啥的，此刻见到胡莱倒让他略感意外，这模样与气质倒也真的不像是疯过的样子。
胡莱示意他们先出去，她与杜军谈一谈，张雪梅面露难色，胡美也想开口，胡娜一把拉过他们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了胡莱和杜军。
“你要与我谈什么？”
杜军将烟熄掉，胡娜说要在酒店自杀，他虽然不想她死，但这口气这始终出不来。他想谁遇到这种事都无法淡定吧，这事传出去他可能连头也抬不起来。
他花钱请来的员工，每个月付工资的员工居然与自己老婆混在了一起，而且给自己戴绿帽子一戴就是四年多，这换谁能受得了。
“十五年前，你十八岁之时曾与一女生有过孩子，当时没生下来。”
杜军本是抱着胸靠在沙发上想看看这个胡娜的堂妹想跟自己说些什么的，胡莱话音刚落他坐脸色就变了，他狐疑得盯着胡莱不发一语，整个人警惕性的往后靠了靠。
“它在你自边已有十五年之久，你们当时应该是在厕所冲走的它，它怨气极深，它无法接受你们不要它，所以这是你们怀不上孩子的原因。“
“不不可能，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杜军汗毛炸起瞬间坐直，眼神直瞪着胡莱。
胡莱指了指他背后，“它告诉我的，你要见见它吗？”
杜军吓得整个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惶恐的看着后面，却是什么都没有，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整个人仿佛站不稳了，他跳到胡莱旁边，“你你说你能看见它？”
胡莱点头，“你们当时年少，怀上它之后怕家人学校知道，便自行买药在公园的厕所中堕胎，它本是报恩的孩子，但是却被你们生生杀死，死后它怨念极深，一直跟在你们两人的身上，它的母亲。”
停顿了片刻，胡莱再次抬眸看向眼前这个不停发抖的男人，“在几年前生病去世。”
杜军这下是真的被惊到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胡莱，她真的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他在年少的时候确实与初恋女友偷食禁果，初恋女友怀上了孩子，可当时他们还在读书，根本不敢告诉家人，后来两人便在网上搜索怎么流掉孩子，去医院两人都不敢也没钱，后来便选择了买药回来，进行药流。
两人都不懂，初恋流了好多好多的血，那晚在公厕里，那个刚刚成型的胚胎便被女友流了出来，冲进了下水道。
这个回忆太恐怖了，是杜军一直不愿想起的，后来，到大学毕业，他和初恋也没有在一起，但是他生命中曾有过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被他扔进下水道里，是他心中永远无法忘记的痛。
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他经过家里的扶持和自己的奋斗，成立了一家公司，生意也慢慢的做了起来，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没再谈恋爱。
几年前，他从同学的口中得知，初恋女友患病了，他当时还专门去看了她一趟，子宫癌晚期了，他看到曾经记忆中那张美好的脸被病痛折磨的柔弱凄惨，心中唏嘘不已。
他看过她回来后大概半个月左右，初恋就走了，他当时还难过的好几天精神不振，那是他的青春，就那样消失了。
杜军眼眸泛红，他扑通一声跪在胡莱的面前，已想不起来刚才自己还嫌弃她年纪小又曾经疯过，此刻他只想知道，那个被他冲进下水道的孩子，它是否过得好。
他曾有过孩子这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除了他和初恋两人外，初恋是个女生为了自己的名声，更不会跟外人说起，而且更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在公厕里将孩子冲走的。
杜军低下头，朝着胡莱双手合十磕头。
“我我想见见他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