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那无神的眼光看向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张雪梅,随后伸出手指指向了她。
张雪梅的嘴巴张了又张,还是说不出话来,这这太吓人了吧,这个什么玩意儿啊,胡莱刚才这么一扒拉,这玩意就从床上掉到地上坐着了。
而且他还一副很想靠近自己的模样,那肥腻的身材配上他那一看就倒霉的脸,还有他那一身光看着就很恶臭的衣服,张雪梅突然一下子反胃吐了出来。
“妈”胡娜三人围了上去,看着呕吐不止的张雪梅不知所措。
“妈,你没事吧?”
妈妈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啊?莫非真的像苏晓兰说的那样,这衰神是妈妈请的?
三人不禁将目光投向了地上的衰神。
“那就我来说。”
见张雪梅不说话,胡莱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张雪梅母子四人。
2023年1月12号,年二十一,你请的这个衰神上了我母妈妈的身,自此后我妈妈运气下降,我回来后发现他附于我妈妈身上,随即让他谁召他来便让他找谁去。”
说着,胡莱抬眼淡淡的扫了一眼张雪梅,“请衰神这种歪门邪道的,若被发现了,便会受反噬之苦,而且是加倍的。”
张雪梅一惊,她怎么连什么时候请的衰神都知道,原来反弹是这么回事,她在心里暗道,怪不得自己最近会这么倒霉,而且比起苏晓兰那段时间真的倒霉太多了。
“大伯娘,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刚回到家里,发现衰神附于她身上甚是奇怪,我妈妈她向来心善不与人交恶,我实在是想不到谁会如此歹毒给我妈请来衰神呢?”
张雪梅脸上一窘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做了坏事被人拆穿,她现在想找地洞给钻出去。
“从你来我家的那天说给我办欢迎会,我就看到了我妈妈身上的衰神已经在你身上了,只是大伯母,系出同根,您这是何苦呢?”
胡超和胡统是两兄弟,即使两人感情好与不好,都不能改变血脉相承的事实,这是毋庸置疑的。她这么做往后兄弟俩还能继续和睦相处吗?
"我、我"张雪梅语塞。
她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情是她自己偷偷做的,胡超和三个孩子都不知情。
不过现在看她这一副神情,胡娜姐弟三人熟知母亲的品性,现在不用说也清楚了,这衰神就是自家母亲给兰婶请的。
想到母亲居然用这种手段,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这传出去,他们怎么抬得起头来。
“每个人存活于世都是一场修行,这个世界有因果报应,你若是没有做坏事,便永远不用担心,但你若做了坏事,终归会落到你自己身上。”
“若当世未报,也会报于后代,而你即使离世,来生之路也不会顺,严重者将永生不得安宁。”胡莱平静又淡然的说着,此刻她更像个普法者,并没有当张雪梅是自己的亲属。
她细细道说,人皆有因果循环,凡事自有定数,万事皆有轮回。
地藏菩萨本愿经中就曾记载,地藏王若遇杀生者,说宿殃短命报。若遇窃盗者,说贫穷苦楚报。若遇悖逆父母者,说天地灾杀报。
前半生犯下的因有可能下半生就得到果,也有些人因果报应报于后代。
有人年少时努力,年老时享福。有人年少时勤勉,年老时碌碌无为,这些都是因果,有些是前世的,有些是今生的。
而有人在同一起跑线上走着,但是有人走向了光明,却也有人走向了黑暗,而这些都是因果,有些是自己造成的,而有些是亲人带来的。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子空灵的感觉,却又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在场的人都怔怔的看着胡莱,她的身上突然涌现出一股十分特殊的东西,她并没有责怪张雪梅,而是像大人告诉犯错的小孩,事情错在哪里了,以后不能这样了,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张雪梅听着听着,突然低下头像是在认真思索着什么一般。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妒忌,攀比之心是非常正常的,但是切记不能害人。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大伯娘你可明白?”
张雪梅还没开口,刚才沉浸在胡莱声声‘教训’中的胡娜突然醒悟,“胡莱,你什么意思,你在指责我妈吗?”
“就算我妈有错,也轮不到你这个小辈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讨伐她,你还是我们几个堂兄弟姐妹里最小的,你怎么能这么跟我妈说话?”
胡娜是大姐,说完这一番话,马上扭头对着胡美和胡立说,“你说对吧,阿美,阿立,就算我们妈有错,她也不应该这么跟妈妈说话。”
苏晓兰见胡娜还这么大脾气说自己女儿,顿时沉不住气了,“娜娜,这个事情无论是谁来说,都是你妈妈先犯的错,你向着你妈妈觉得你妈委屈了,我的女儿就不能心疼我吗?”
胡莱按住苏晓兰的手,随后起身对张雪梅说,“大伯娘,话我已经带到,人生这条路是要看自己修行的,往后如何做这得看你自己的。”
“这衰神我就帮你处理掉了,若一心向善,万事皆顺,若再执迷不悟心生害人之心,这因果报应说不定哪天会降临。”
话已至此,胡莱也不便多说,直接将衰神提拉起来收于自己的袖口中,随后将一张黄符交于张雪梅,“这几日拿着这符,衰神我就先送走了。”
其实往日她替人化解,都是要人真心求愿,她再出手,今日也算是破例了,张雪梅全程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
见那约200斤的大胖衰神就这么被胡莱一抓,就凭空消失了,她愣了一下,眼见胡莱母女俩要离开但还是开不了这个口。
胡莱在经过胡娜的时候定住了脚步,随后说道,“切莫为一已私欲断送前程。”
“哎,你说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胡娜莫名其妙的看着胡莱,一副你是神经病吧的眼神瞪着她。
“现在回头或许还有机会,纸包不住火,你们做得再隐蔽。”胡莱指了指她的头顶,“神明都会看到。”
胡娜顿住了,脸上的神情僵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胡莱看,似乎想从她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胡莱轻笑,“话就到此,听不听,你们母女二人自己决断。”
说完,她拉起苏晓兰的手,离开了病房。
胡美看了看床上的脸色苍白的张雪梅,又看了看神色不明的胡娜。
“姐,胡莱刚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你们做得再隐蔽,神明都会看到。
你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