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宗败得不冤。”
兴许知道陆凡看透一切，潘域已经连装都不想再装。
“……”
陆凡盯着潘域，默默地看着，听着，心情其实也十分的复杂。
潘域深吸一口气，露出追忆之色，道：
“你知道吗？”
“当年我为了冲上中重天，为了能够让高重天的大佬看得起我，我从低重天一路奋战，过关斩将，不断地把那些竞争对手和敌人踩在脚下，花了多少时间？”
“一万年！”
“足足一万年！”
“我才终于在十七重天站稳脚跟。”
“我才终于敢在这边开宗立派！”
“我以为我成功了。”
“但是短短几年时间，就被森罗府打得粉身碎骨，神魂归于灵魂原石，宗门破碎，不得不狼狈逃回低重天，从头再来！”
“为了重新回到中重天，为了复苏重生，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我又花了一万年的时间！”
潘域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惨然地深深吸气，盯着陆凡，道：“这一万年，我原地踏步，什么都没有……”
“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我留在十七重天的五个人，是不是已经被天狱司的人追捕拿下？”
潘域问陆凡。
陆凡语气冷淡道：“天狱司推断你会用天狱宗所有的情报换取你崛起的资本，你留下的五个人，已经死了，神魂消亡，万年内应该是不会出现的。”
“……”
潘域脸上肌肉微微抽搐。
万年的等待。
果然化为一场虚无。
这种打击，一般人承受不住。
但潘域显然不是一般人。
这几年，他已经把最坏的情况都想了一遍。
潘域凝视陆凡，道：
“所以，现在就算我复苏重生，我的残魂有无法跟现在的我融合，我的残魂将失去全部的记忆，失去这万年来的经历，不知道天狱宗，不知道你陆凡，不知道这一切……”
“对。”
陆凡点头：
“只要你无法跟你灵魂原石里的残魂融合，天狱宗的秘密就不会泄露，我身上的秘密，也就不会被外界得知。”
“到时候，就会变成我在明你在暗，你陆凡，随时有可能找到我潘域，灭掉我；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一个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灵河境强者……哦不，应该是四个灵河境强者，盯着自己。”
潘域满脸苦涩笑意。
陆凡没有任何表情。
他不想撒谎。
但也不想告诉潘域，现在的天狱宗其实已经有两百多个灵河境强者。
“万年光阴，你的灵魂原石应该已经汲取到足够的力量，足够你复苏重生……但是你，一直没有选择复苏重生，其实就是在等待，把天狱宗带回去，把自己这万年的经历带回去，跟你的残魂融合为一体。”
陆凡对潘域道：
“但是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让你如愿，所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两条？”
潘域突然失笑起来：
“除了放弃万年来的一切经历，变成万年前那个狂妄自大的失败者，重新寻觅地方修炼恢复灵河境修为；陆凡你还有给我准备一条别的路子？该不会是希望我主动告诉你灵魂原石的位置，然后让我当着你的面复苏重生，然后，对你俯首称臣吧？”
潘域猜到了第二个选择。
只有当面立下血誓，陆凡才放心让潘域带着记忆复苏重生。
但是很显然……
潘域做不到。
陆凡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你的选择了。”
“我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