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白家酒楼里,白卦正瞄季狸:“您特意费心跑这么远,不就是为了脱离燕王吗?
可您今儿这一破案,就算您换了个脸,换了个性情气质,那早晚也得被猜出来啊!”
季狸吃着饭:“认出来就认出来,无所谓。”
白卦一愣:“我怎么不懂?您不是为了彻底离开燕王的掌控吗?”
季狸淡淡道:“掌控和被掌控,本来就在一念之间,白卦,你不如再看看,我和萧卷之间,到底谁才是被掌控的那个?”
白卦一愣。
季狸已经开始继续吃饭,白卦再怎么旁敲侧击的问,她也不吭声了。
吃完了饭就去睡觉。
临睡前,季狸趴在窗户上看楼下的桂花树。
黄子胜站在树下面仰头看着她,微风吹过,飘起它虚无缥缈的肠子,扬起了他背后的裙角。
季狸露出笑容。
那裙角看着实在眼熟,是季狸送给小豆子的裙子,她和她一起逛成衣铺子挑的。
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但小豆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是不肯现身。
她也不着急,低笑一声晚安,就回到床上,盖好小被子酣眠。
第二天一早,季狸早早去了知府衙门拿到了手令,没带衙役,自己一个人去药埔询问。
一直到了快中午,才终于有人认出来了这虫子的由来。
“不知姑娘可否听过牛旋子?这牛旋子其实跟牛并无关系,而是来源于螳螂体内。
它以幼虫寄生在螳螂腹中,待到慢慢长大成熟,便会指使螳螂不断口渴饮水,直到跌落水中淹死。
而它则会从螳螂肚中剖腹而出。曾有牛不小心沾染到这虫子,竟被它缠绕勒紧,生生勒断了尾巴。这就是所谓牛旋子了。”
季狸闻言十分惊讶:“可我见过的牛旋子都很小啊。”
老大夫捋着胡须:“姑娘须知,这世上的事都有固定规律,只是大小轻重不同罢了。
这虫子并非咱们常见的小虫,但确实跟牛旋子一样的体态和习性。姑娘并非没有见过此虫,而是没有见过它寄生脱离出来的母体罢了。”
季狸明白了。老大夫的意思是,小螳螂长出来的是小铁线虫,那么她手中的这种大铁线虫,就是不常见的大螳螂或者是其他大型虫子身上长出来的了。
季狸想了想,问道:“大夫可能给画出几种您知道的,能够养出这样大虫子的母体的图样?”
话音未落平,银锭子就先落下了。
老大夫瞧见了,眉眼登时笑开:“好说好说!”
他立刻提笔开始画,没一会儿就给季狸画了五张图。
季狸一一看过记住,收好了图便准备离开。
可才出门,她就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
对方的视线十分飘渺虚无,若非季狸被鬼怪盯久了,又吸收了鬼怪的力量,恐怕还真发现不了。
她不动声色地上了马车,从窗帘缝儿里打量,只看到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最像。
可普通男人不普通的地方在于,当季狸回转视线,第二眼再想找出他来的时候,却已经完全不记得他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