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实在没见过这样凶残的弱女子……明明她长得弱不禁风，一指头就能戳死啊！
但也有人被彻底激起愤慨之心：“你这个女子实在是恶毒，连老人家都这样对待，我虽然不打女人，但你……”
说话的男人人高马大，义愤填膺满腔正气，大步流星过来，想要用同样的手段给季狸教训。
季狸盯住对方的眼睛，用梵音大声道：“这位侠士误会我了！请务必听我解释！”
被盯着的男人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等到了跟前的时候，嘴里已经在问：“你想说什么？”
季狸眉心痣越发红艳，认真道：“我发誓一辈子干干净净没做过坏事儿，请你信我！”
离得近的听见她这话，看着她浅如琉璃的清透眸子，听着她空灵干净的嗓音，都忍不住点头——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说谎，这么干干净净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恶呢？恐怕是真有误会。
梵音拿来念佛经，能让人清心寡欲一心向佛，甚至洗脑到原地出家。
换个用法——能把任何一句话的语气语意放大到最大！
命令就是令行禁止。
劝解就是治愈良药。
指责就是戳心之语。
它让季狸的每一个句子都充满了可信度，哪怕这个可信度的持续力很短暂，但也已经足够季狸做很多事情了。
只有离得远，听得不大清楚的人才觉得她的行为苍白又可笑。
比如躲在暗处偷听的钱勇。
“这小贱人如此天真，你说没有就没有了？”
然后他就看见围着季狸的人，在季狸说了“人多害怕”之后，开始往后退。
钱勇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玩儿呢？！”
可还有更扯淡的。
季狸冲着众人感激地一笑，众人甚至露出了看“被冤枉的亲闺女”的表情，满脸慈爱耐心地等她自证清白。
季狸自证清白的手段很简单粗暴，她抓住了三个人中心力最弱的老妇人。
又是薅头发。
她把人拽着往上提，老妇人疼得直叫唤，下意识仰头看她，正对上季狸的眼睛。
季狸用平日里拿电锯开颅的眼神，注视着老妇人的嘴巴，温声道：
“说谎的人，死后要下拔舌地狱，你知道拔掉舌头会有多痛吗？吃饭的时候咬过舌尖没有？
轻轻碰一下就能让你好几天吃不好饭，要是扒开你的嘴，牙龈撑到最大，拿烧红的钳子夹住舌根，一点点往外拽……”
老妇人惊恐摇头，甚至已经开始感觉到撕裂灼烧的疼痛感：“不不不，不要！不要！”
她顾不上被拽得没剩下多少根儿的头发，死死捂着嘴，惊恐得像是个要被丢去喂狼的小孩儿。
季狸撒开她，蹲在她身边，柔声道：“我知道你今天做坏事都是被恶人逼迫，只要你肯坦白，肯认错，神仙心里也是有数的。”
老妇人下意识点点头：“对对对，我儿子儿媳妇儿都是人贩子，我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干。
你长得太漂亮了，我们过去就这样冲上来就打，先把人打懵了，再趁乱把人抓走，说是交给她父母，实际上转手就卖了……”
芸娘尖叫一声：“娘你在胡说什么？你失心疯了吗？！”
可她捂住了老妇人的嘴，可老头儿也怕啊，人老了，越来越想起来干过的坏事儿，也越来越怕阴司报应了。
“就是想抓了你卖，我认错！我再也不敢了！”
“都是芸娘指使我们干的！她是被贱卖给我儿子的，她最看不得旁的女子好好过日子了！”
……
老头儿一开口揭老底，老妇人也坐不住了，唯恐自己说得少了还得下拔舌地狱，忙争抢着也说芸娘干的好事。
围观百姓们大都被气笑了。
之前想打季狸的那个汉子怒道：“老子平日里从不打女人……”
季狸和气道：“可是她这么贱，大侠一辈子可能也就才碰上这一个，不打一顿伸张正义，事后想想肯定会觉得遗憾！”
她声音平缓，仿佛有某种撼动人心的力量：“人生憾事何其多啊，能少一件就少一件吧。大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