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冥冥之中,陈庆年的脑子里却突然浮现出了一副画。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画中的一行题诗。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难道说,在这天元王朝,还有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穿越者?
对方比自己早来了几年、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然后大力发展科技,到这会儿已经连激光炮都造出来了?
陈庆年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眨巴眨巴双眼。
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了。
他完全无法解释眼前的这一幕。
也很难说服自己,在天元王朝上居然还有科学家……
别闹!
咱这正在好好儿修行呢!
你搁这儿搞什么飞机呢!
心念一转,陈庆年决定冒险再往前走几步,争取能将眼前的画面看得更加细致一些。
与此同时,那边的激光调试也已经结束。
于是长须男迫不及待地说道:“依我看,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便先下手为强,趁着山下大乱,咱们里面的人也更好动手破阵。”
然而青衣男却摇了摇头道:“花千舞坐宫三百年,最擅借势而为,借山势,借天势,借人势,若不能等到她最虚弱一刻动手,恐怕只会弄巧成拙。”
长须男面带焦虑:“那万一伏剑宗的人也跟着上山了呢?”
青衣男微微一笑:“那便是伏剑宗与寒霄宫的争战,你我坐山观虎斗,岂不更善?”
长须男还是有些犹豫。
“寒霄宫与伏剑宗百年情谊,真的会因为一个陈庆年刀剑相向?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会不会是他们故布疑阵,好叫人放松警惕?”
青衣男点点头道:“当然有这个可能,这也是你我二人今日到此的最大根源,之后一切,只等圣主号令即可。”
长须男终于不再开口,重新将目光转回到了白玉山下,面色沉寂。
此时的陈庆年已经又往前摸了数十丈,然后再次停下脚步,仔细观察起那列车队四周的情况。
来人共有一十四位,共架设了六门激光炮,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特别之处。
只不过除了领头的青衣男与长须男之外,其他十二人的站位似乎颇有些讲究,隐约间像是结成了一座剑阵,一语不发,如暗夜中的死侍。
随后陈庆年发现,那十二人中,竟有不少残缺之身,要么是断了一只胳膊,要么是瞎了一只眼睛,甚至还有双腿只剩下膝盖以上的部分,却仍旧行动如常的。
这些人……
是镇南军吗?
还是魔宗余孽?
陈庆年心里没底,转着圈儿地瞅了半天,也没发现谁的衣袍有破损一角,能跟他从狗嘴里拿到的碎布条拼上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低沉而惊喜的呼唤,从他耳边传来过来。
“陈师兄?”
陈庆年心头一突,转头看去,竟发现一个老熟人,正趴伏在地上,对自己疯狂使着眼色。
黄明游!
出于陈庆年自身与执法堂之间的恩怨,他的确认识不少执法堂弟子。
其中这位黄明游,则更令他印象深刻。
因为早在当初缉拿血魔老祖的时候,这黄明游便是跟着崔远一起,去镇妖堂通知陈庆年的。
后来袁通被执法堂缉拿,差点儿成了个废人,也是这黄明游现身,及时保住了袁通一条命。
这事儿后来袁通给陈庆年提过一嘴,陈庆年倒是没当回事儿。
却不曾想,今天在这里,两人居然又碰到了!
眼看陈庆年没反应,那黄明游当即跟个伏地魔似的,刷刷两下就顺着草丛爬了过来,随后拽了拽陈庆年的裤脚,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泥灰。
“陈师兄!是我呀!执法堂小黄啊!你也发现那帮贼人的踪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