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春河,位于咸城以南三百余里。
跟藏剑山下的留春河一样,都是绣春河的分支。
听这起名的懒散程度,就知道肯定出自某位文化程度不高的家伙。
当陈庆年来到定春河畔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叶秋梅的身影。
他将她留在了咸城。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留在了摘星楼的那座布庄中。
想来至少在安全性上,要比寻常客栈高上不少。
如此一来,陈庆年便算是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他自然也没忘记将暂存于叶秋梅那里的春秋符收回来。
只是因为叶秋梅还处于昏睡状态,所以原本用来盛装春秋符的那只玉盒,不知去了哪里,大概是被叶秋梅收入储物戒了。
所以这一路行来,陈庆年都担心若是符箓上有了褶皱,其效用会是否大打折扣。
可谓步步惊心。
但很明显,当他赶到定春河畔的时候,那列传说中的车队,已经早就不知所踪了。
陈庆年倒也不灰心,他沿着河道仔细搜寻了一番,很快便发现了篝火的痕迹。
陈庆年不是搞刑侦的,也不是痕检专家,自然无法根据周遭的环境判断对方的具体人数,甚至不知道这些痕迹究竟是不是那车队留下的。
他只能赌一把。
下一刻,陈庆年掏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罐子,将其打开之后,立刻便有一簇萤火从中飘出。
萤火在空中盘旋了数息,然后化作一条笔直的长线,直刺河畔对岸。
陈庆年也不犹豫,身形一闪,便追着那簇萤火去了。
……
又一个时辰之后,陈庆年看着空中翩然转向的那簇萤火,重新打开了罐子,将其收了回来。
接下来他不需要引路了。
因为如果按照萤火的指示,此刻转向朝东的话,一路向前,便是白玉山。
一切与他先前心中所料别无二致。
那列车队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果然是朝着寒霄宫去的。
问题是,为什么?
这一切,恐怕只有等陈庆年追上对方,才能得出答案了。
陈庆年有些恼火。
也略有些退缩了。
自己就这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追上去,真的不是千里送人头吗?
陈庆年一向贪生怕死,此番表现得如此头铁,其实只因为一个理由。
便是那具执法堂弟子的尸体。
不是说陈庆年对宗门有多大的归属感,复仇之心有多重,而是单纯的觉得……
那什么镇南军的人,手段残忍归残忍,心肠歹毒归歹毒,但实力好像真的不咋地啊!
普通的执法堂弟子修为能有多高?
两仪境大圆满不得了了。
就这,还能在生前与敌人展开一番搏斗。
若是换做陈庆年,也就一剑一个的事儿。
所以这给了他相当大的信心,觉得就算自己的行踪被对方发现,应该也性命无虞。
说话间。
陈庆年已经又一路踩着浮游步往前疾行了几百里了。
眼看前方已经能隐约瞧见白玉山的雄伟轮廓,终于,陈庆年的身形停下了。
目所能及之处,陈庆年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但他还是停下了。
这就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随后陈庆年又取出了两样东西。
一块只有拇指大小的玉石。
以及一对暖耳。
这都是陈庆年从摘星楼买来的好玩意儿。
跟之前的那簇萤火一样。
摘星楼作为一个情报组织,功法没有什么传承,但像这种稀奇古怪的法宝却是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