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这一天的经历,比他过去三年加起来还要精彩。
但此时的陈庆年丝毫不觉得向往,也没有太多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恰恰相反,他正在暗自警醒自己。
“太危险了!今天的每一步都太危险了!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主要还是运气加成的缘故!要是和寒霄宫比剑的时候,对方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怪,一上来就画出一张超高品阶的大符,那我必死无疑!”
“至于大师兄,应该还是对我轻敌了,我直到最后都没能对他造成真正的伤害,要是他一开始就认真起来,随便一剑就够戳死我三百回了!”
“还有执法堂那边!这把我算是彻底得罪周长老了,万一以后这家伙想在暗中加害与我,还不是随随便便动根手指头的事儿?平白无故惹了这么一尊大敌,可让我以后怎么睡得着觉啊!他万一不顾长老的风范,趁夜溜进这镇妖堂来暗杀我怎么办!”
陈庆年越想越是害怕,差点儿靠着门框昏厥过去。
好在这时候,一道如蚊子般低细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其他伏剑宗弟子说,那一剑你三年前就能斩出来了,是真的吗?”
“啊?”
陈庆年抬起头来,正看到叶秋梅那张憔悴到极致的脸,以及那紧咬着的下唇。
“你明明只有一气境的修为,是如何……”
陈庆年没想到这个一路都显得格外沉默的小姑娘,竟突然找自己搭话了,他挠挠头,有些言不由衷地解释道:“那是太上长老传我的一道秘法,别看我那剑挺威风的,但其实我也就能斩出这么一剑来,要是你当时能挡住的话,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这话当然是陈庆年纯粹在扯犊子,但似乎也的确对叶秋梅起了些安慰作用。
所以下一刻,小姑娘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了起来,她认真地看着陈庆年,沉声道:“再给我三年,我一定能挡住你那一剑!”
陈庆年于心底哀叹一声。
果然!
这比斗就是这么麻烦!
输了还好说。
要是一不小心赢了,对面万一不服气,要么来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要么直接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当真是后患无穷啊!
当然此刻的他不能这么说,只能故作坚强地点了点头:“好。”
说着,陈庆年便准备脚底抹油,赶紧跑进殿里抱紧自家师尊的大腿,却正好听到里面传来自己的名字。
“你看看,刚才秋梅与你家陈庆年是多么的相谈甚欢啊,真真儿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啊!要我说,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了,再怎么说,秋梅也是我寒霄宫的亲传弟子,若真能与陈庆年结成道侣,也算是咱们两家宗门的一段佳话了……”
听着这话,陈庆年险些脚下拌蒜,直接摔个狗吃屎。
什么玩意儿?
哪儿就相谈甚欢了啊!
什么就郎才女貌了啊!
大哥。
不是,大姨,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这天元王朝的婚嫁制度这么草率的吗?
我还是个孩子啊!
要不怎么说师徒连心呢,这边陈庆年正满脸惊恐呢,那边王临川也开口了:“这个嘛,还是再看看吧,我那乖徒儿还小呢。”
然而,此话一出,却见那徐青凤身为堂堂寒霄宫长老,竟眉头一挑,甚至脸上还浮出了一丝担忧。
“小?哪儿小?你们百草堂的丹师也没法儿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