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洞府中的陈庆年看着白柘,陈恳地说道:“不知师兄可否带我求见太上长老?”
白柘疑道:“何故?”
陈庆年暗叹了一口气道:“单凭师尊之力,恐怕是很难阻止执法堂来要人的,所以我只能做出最坏的打算了。”
白柘的眉头越皱越紧:“你就这般不愿入执法堂吗?”
眼看白柘又要起疑,陈庆年赶紧道:“此番求见太上长老,我也希望能进一步展露一下自己的价值,届时当着太上长老的面,与师兄切磋一番,倒是再好不过了,也省了布阵的麻烦。”
陈庆年这话当然不是无的放矢。
别看他的蓄势一剑惊天动地,但若是放在堂堂伏剑宗太上长老的的面前,恐怕人家只用抬抬手就能把剑意给湮灭了。
白柘听到切磋一事,倒是眼睛又亮了起来,当即点头道:“也好,那你随我来吧。”
说着,二人便朝洞门口走去。
陈庆年依照师尊所教授的方法解了洞外的禁制,跟着白柘一路向西,很快就来到了藏剑山的主峰,穿过峰顶的传功堂大殿,再绕过如迷宫一般的回廊,前方便是通往后山的幽径。
白柘作为首席弟子,当然是拥有自由出入后山的权限的。
所以在他的带领下,陈庆年第一次见到了藏剑山中那条传说中的水瀑,以及山峦雾色中的那一座石阁。
其名观月。
原本的观月阁乃是伏剑宗历代宗主所休憩之所,但自从百余年前秦宗主下山游历之后,这座石阁便被太上长老朝甫所“霸占”。
白柘轻车熟路地领着陈庆年沿着一旁的青石长阶向上,朦胧的水雾完全掩盖了山下的景色,宛如空中楼台,陈庆年一路走得小心翼翼,完全不敢探出头去看,不过十数丈的距离,走完陈庆年不禁感觉后背都打湿了。
也不知是冷汗还是水雾所致。
“弟子白柘,携师弟陈庆年,拜见太上长老!”
闻言,陈庆年也赶紧跟着躬身,随后便看到眼前的阁门无声洞开。
慢步而入,屋内灯光明亮,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白发老者坐在案几前,桌上摆着茶壶茶杯,一本没有封面的古书倒扣在旁边,而老者则一只胳膊撑着脑袋,听到两人进屋的声音,竟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啊……”
老者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咋的啦?”
白柘毕恭毕敬地来到太上长老身前,开口道:“这位师弟是在三年前拜入宗门的陈庆年。”
陈庆年赶紧行礼,而老者则懒洋洋地摆了手:“我听临风念叨过那一剑。”
闻言,陈庆年不自觉地有些受宠若惊,却谨记着今日来此的目的,当即道:“不瞒太上长老,我有的可不止一剑。”
“哦?”
时至此刻,陈庆年依旧没说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朝甫也没问。
但紧接着,陈庆年却站直了身体,稍微往旁侧挪了挪,然后转身看向白柘,缓缓伸出了手:“师兄,请剑。”
陈庆年的手里没有剑。
因为他的剑早在他对战叶秋梅的时候就碎了。
但他依旧可以以掌化剑。
反正也是切磋,如果真要比兵器,他又哪里比得过白柘的佩剑藏锋?
所以陈庆年讨了个巧,想着自己不用剑,白柘作为首席大师兄,肯定也不好意思用剑吧?
但他却失算了。
下一刻,原本觉得自己这请剑姿势还拜得挺帅的陈庆年突然眼前一花,脚下一阵急颤,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等他重新站定身形,才发现眼前的石阁已经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无尽的戈壁。
唯一没变的,是人。
白柘仍旧站在距离陈庆年不足一丈的位置。
至于太上长老,也还是伏在那张案几边,这会儿正美滋滋地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
大概是看出了陈庆年那一脸土包子般的茫然之色,白柘主动解释道:“这是太上长老的随行秘境,名为长河。”
陈庆年眨巴眨巴眼,心想这名字倒是起得朴实无华,但问题是……你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