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觉得不妥。”
林中一名身着青色短衣的少年,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铁锤,一边不断摇头。
他的身形有些纤瘦,皮肤白净,俊朗的脸上透着些许的疲惫,但一双坚毅的眸子却亮得吓人,好似藏着一整片星河。
这里是伏剑宗的百战堂,对于一个全宗上下九成九弟子都练剑的门派来说,此时拿着铁锤的少年就多少显得有些别致。
此时听到少年的答复,站在他身侧的一位老者立刻瞪圆了眼睛。
“不妥?有什么不妥的?你是我伏剑宗弟子没错吧?人家寒霄宫这次来说的就是挑战我门弟子没错吧?那么由你代表宗门应战怎么就不妥了?”
少年暗暗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停止挥动手中的锤子。
“师尊,那寒霄宫无缘无故为什么会上门来挑衅?您老实说,是不是又去外边儿到处乱吹牛逼了?”
听得这话,老者顿时大怒,下巴上的那搓儿山羊胡都差点儿飞立起来。
“陈庆年!你别在这儿给我扯东扯西的!再者说,我那怎么能叫吹牛逼呢!你入山考核那一剑,是不是把副宗主都给惊动了?你是不是以一气境的修为,斩出了堪比三才境的一剑?我只是随便提了一嘴,那寒霄宫的老娘们儿愣是不信,非要叫上她徒儿来上门挑战,这关我什么事!”
老者越说越委屈,最后干脆抄起随身佩剑搁在了脖子上。
“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应战,我王临川这张老脸可就全都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在崇州混?一句话,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死这儿!”
那叫做陈庆年的少年再叹一口气,终于收起了手里的铁锤,无奈道:“师尊呐,你我都是修道之人,你一丝真元不动,就愣想拿剑砍自己脖子是肯定砍不动的。”
王临川一愣,立刻就坡下驴放下了剑,然后一把拽住了陈庆年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我的乖徒儿,三年前你给为师挣了这么大一个脸,这次就再帮帮忙好不好?”
陈庆年一脸苦相:“师尊您也知道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时至今日,我这修为还在一气境徘徊啊。”
“那怎么了!”王临川诚恳地看着陈庆年:“只要你还能使出三年前的那一剑,包管打得那什么寒霄宫屁滚尿流!”
陈庆年看着王临川那满目的期许,感觉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自己高中时候的班主任。
他本不是这天元王朝的人,只不过某天在上学路上,见到了几个歹徒袭击女孩儿,他上前见义勇为,结果却被人给一刀捅倒在了地上。
等陈庆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伏剑宗的入门弟子。
初来乍到的陈庆年,只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过危险了,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能像小说电影里那样修行飞升而激动不已,相反却是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因为在这里,死人只是如家常便饭一般的寻常事。
刚来没两天,他便眼睁睁看到两个伏剑宗的弟子不知因为什么深仇大恨而约战生死擂,结果其中一个人就这么被活生生地给打死在了擂台上。
可怕。
实在是太可怕了!
或许真的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切切实实地知道什么是生死间的大恐怖。
于是从那之后,陈庆年便开始仔细研究伏剑宗的门规,发现其中一条写着,生死擂不允许以下克上。
换言之,入门弟子,不能对外门弟子发起生死擂,外门弟子,也不得对内门弟子发起生死擂,以此类推。
陈庆年就此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他要成为伏剑宗的首席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