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晚风轻轻吹拂过山林，枯叶被风催促着飘落，响起细微的沙沙声。
司冉坐在玉石阶梯上，背对着前方几步远的鸟人，主动开口打破了周围的死寂，“小结巴，还有多久才能到山峰之巅？”
“别叫我小结巴。”婪无妄对她这个称呼依旧不满，刻意强调了一句才回答司冉的问题：“按照你走一会歇一会的速度，大概还要五日左右。”
“五天？这是想累死本殿吗？”司冉抬头看了下没有尽头的阶梯。
好似有些烦了，收回视线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一脸不耐烦的走到婪无妄面前，突然问了句：“你翅膀的伤怎么样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婪无妄有些疑惑，但乖乖回答，“好像……还是很严重。”
“外伤吗？”司冉又问。
婪无妄也配合，点点头，“算吧。”
像是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司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白瓷瓶，随后用命令的语气道： “把羽翼打开，我给你涂药。”
“……不，不用了。”婪无妄明显不信任司冉，赶紧和她拉开了距离，抬手将脸上无意中沾上的血渍擦干净，低声回应：“你自己留着便好，无需浪费在我身上。”
“怎么？不信任本殿？”司冉语气微冷。
“没有……”婪无厌抿了抿唇，一脸纠结，“你不是不喜欢我跟着你吗？现在为什么要替我治疗……”
司冉瞥了一眼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别多想，只是为了让你带本殿飞上去罢了，没有关心你的意思。”
“……”似是被戳中了心思，婪无妄猛的抬头，红着脸，嗓音都大了几分：“我知道！我没多想……”
“那就别废话，快点，把羽翼打开。”司冉再次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了与他的距离。
有些拗不过她，婪无妄低声解释，“人类的伤药对我没有用，所以无需浪费在我身上。”
这次司冉没再说话，但那双如同星辰般漂亮的浅色金眸却淡淡的盯着他，莫名让婪无妄有些不自在。
两人僵持了许久，婪无妄才主动妥协，六对洁白的羽翼从背脊两侧缓缓张开，占据了司冉整个视野。
一侧羽翼上的古老金色字符时隐时现，高贵又神秘。
而另一侧，六只羽翼不知为何都有被利器所划伤的血痕，隐隐可见羽毛下，那猩红的血肉。
羽翼被鲜血染的艳红，十分恐怖，但却有种嗜血的妖异感。
两边之差，用天与地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可惜司冉没什么反应，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瓷盘打开，嘱咐了句：“乖乖待着，别动。”
说完，不等婪无妄回答，便将半透明的乳白色膏体用手指沾了一些，随后轻轻涂抹在那些划痕上。
触感是极软的，甚至还能感受到羽毛下温热的血肉。
破坏欲涌上心头，司冉手中的力道不由重了几分。
“唔……嗯……”
刚把药膏涂开一小块，一道沙哑又满是欲望的闷哼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原本正经的氛围。
“……”司冉手指微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将视线从一片白转看向面前人的脸。
果然……刚才还仅是微红的脸颊现在已经染上满含欲意的潮红，就连瞳孔的眼神，都变得晦暗了几分……
婪无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低着头，看起来十分害羞和羞愧，“抱歉……羽翼比较敏感……不是故意的。我自己来涂就好……”
司冉沉默了一下，快速把药塞进婪无妄手中。
随后提前裙摆，头也不回的快速往前面的阶梯快步走起。
莫名给人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察觉到视线消失，婪无妄抬起头，转身看了眼那道娇小的背影。
手心和羽翼处好似还有她留下来的温度，炙热又……
婪无妄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了下，刚准备跟上司冉，但眼前却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该死……怎么会醒的这么早？
一时间，婪无妄身形有些不稳，有些无力的扶着墙做支撑稳住身体。
手上汇聚起的金色光芒朝本就受伤的那侧羽翼飞快袭去。
期间无一丝迟疑。
瞬间，伤口变得更大，血液不停的流出低落在玉石地面，绽放出一朵朵生动妖异的血花。
血腥味一时弥漫了这片空间，婪无妄好似感受不到痛感，背对着司冉，脸上满是寒意和厌恶。
正试图把那道即将醒来的意识用痛感压下，让‘他’再次陷入沉睡。
但最终……还是未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