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展彦淡淡开口,“京城都活不下去,那南城这里又会是什么样呢?”
她说着偏眸看向展观,神情认真,她说:“姐姐,你在京城,可是我也想要帮忙,而小昌又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所以我便给他找了门亲事。”
“我想去南城,虽然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是身为佘净儿女,在这个时候,自然是能帮则帮,我是女子,理应扛起重任。”
屋外的展昌没有乱跑,而是站在屋外,虽然听不见里面的谈论声,但还是忍不住紧张,姐姐她是很严厉的,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而屋内的展观却是半响没有说话,她看着展彦认真的模样,想起了一同前来的女皇陛下,她喜穿黑衣,不苟言笑。
她是装着家国天下的人,可是自己的妹妹也一样,思虑再三,她道:“那你便跟着我一起去吧,小昌也一起,到时我找人保护他。”
话落,展彦惊诧的看了展观一眼,但又觉着正常,姐姐一贯是这样的,把小昌喊进来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并没有多少,只是一些随身衣物罢了,等到弄好,已经是夜晚了,现在天气渐凉,已经有人出来透气了。
而展观带着展彦和展昌直接去了南城小镇的客栈,女皇陛下在这里,自己还是要禀报一声的,所以展彦和展昌就站在门外,没有丝毫的多余动作。
等到层层通禀,展观才走了进去,不过她没有看见女皇陛下,而是看见了与自己同样的随行之人——丞相之子。
两人互相行了个礼,展观这才准备走进去,而对方却是开口喊住了她:“展状元,女皇陛下已经歇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身后跟着随身小侍,等到身影消失,展观才看了一眼女皇陛下居住的方向,然后转身离开。
她安顿好展彦和展昌后,第二日,就去求见了女皇陛下,她跪在地上,将昨天的事情一字一句道明,而女皇陛下却是眯了眯眸子。
她的声音冷淡,道:“展卿,你的家事,无需与本皇讲。”
等到展观离开,女皇陛下身边的一等侍从才缓缓开口:“女皇陛下,这是今年新晋的状元,不怕她生异心吗?”
“异心?”身着黑衣的女皇陛下闻言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收拾行程,赶往南城。”
而展观出来后,没过多久就接到了命令,立即带着展彦和展昌准备离开,不过却是遇见了昨夜的人,是丞相之子。
他看了自己身后的展昌一眼,然后道:“展状元,女皇陛下下令,这一路让展公子陪着。”
话落,他看向了展观,而展观和展彦皆是一愣,今年小昌十四岁,正是婚嫁之年,虽然女皇陛下刚刚娶了凤君,但是难以保证,她不会对小昌起什么心思。
然而不管她们姐妹二人想什么,最后展昌还是被丞相之子带走了。
他名苏锦流,字衍宽,是女皇陛下的青梅竹马,一直陪伴在身边。
等到踏上了前往南城的路,展昌才好奇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他一身白衣,长的好看极了,他没读过几年书,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觉着,他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假寐的苏锦流睁开眼睛,偏眸看了展昌一眼,淡淡道:“怎么了?”
展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学识不多,但是知道眼前的人身份尊贵,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所以他一路上安安分分,从不多言。
等到了南城,他才看见了佘净王朝的女皇陛下,她的身后其实没有多少人,只是自己的姐姐和那位丞相公子。
不过展昌还是半响移不开视线,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不知为何,那女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才在城守的带领下进了南城。
里面空无一人,好似一座空城,他被安置在了客栈,而展观他们则是去了河边,那里干涸不见一滴水珠。
在这里也有女皇陛下之前派来的人,现在她们同处一屋,女皇陛下坐在上首,指尖轻轻点着桌面。
“女皇陛下,此次旱灾来之凶险,没有丝毫办法,这是天灾,只能等……”之前便来到南城的女官跪在地上开口。
而上首的女皇陛下却是始终未发一言,接着下面的人陆续跪下,将来到这里的事情一字一句道明,虽然之前传过消息,但总是不全面的。
展观站在女皇陛下身侧,她也是后来才知,女皇陛下口中的陪伴是陪着丞相公子,不过她还是松了口气。
虽然小昌不是什么高官家的子女,但却是她的宝贝,她是不忍心对方受什么委屈的,在她愣神的片刻时间里。
女皇陛下开口了,她道:“晋晓童,身为医师,却不尽心尽力救人,反而借此高价收费,斩!
谭述森,身为掌管钱财之人,不为民,反而以权谋私,中饱私囊,斩!
刘淼,身为管理人才之人,反而唆使她们不用全力,斩!”
轻飘飘的几句话语落下,跪在地上的人瞬时瘫倒几个,她们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人,随后又划过一抹了然。
她是女皇陛下,自出生起,就是太女,要想知道她们做了什么,简直太简单了。
“女皇陛下,我们知错了,求您饶我们一命!”
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的人,都知道女皇说一不二的性格,但是关乎自己的性命,她们还是立即跪正,想要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施兆昌,身为监督之人,反而包庇有罪之人,斩!”
女皇陛下淡淡开口,只是又多了一条人命,跪在下方的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女皇想杀多少人全看心情。
但是自己若再不识抬举,就是杀尽也没人说什么。
“谢女皇陛下赐恩!”跪在下方的人统一开口,她们知道,今日这样是最好的局面了,不能得寸进尺,否则死的绝不止现在几个。
等到女皇陛下离开,仅剩的几个人待在屋子里,不知何时,有人开口,她道:“女皇陛下这样,不怕失了咱们的忠心吗?”
“你写字是喜欢在干净的纸张上面写,还是有了污渍的纸上写?”人群里一个缩在角落的人此时开口。
众人闻言立马了然,是啊,这是女皇陛下的天下,她一心为民,支撑她的,是民,不是她们这些所谓的官员。
而女皇陛下此刻却是与丞相之子同处一屋,女皇陛下看着眼前之人,沉默少许淡然开口:“锦流,你这次既然跟着本皇出来了,那就好好看一看,等到回了京城,本皇便为你赐婚。”
下首的苏锦流闻言僵了片刻,想起曾经,他与女皇陛下一同长大,就是闹旱灾,女皇陛下顺应民心娶凤君的时候,他都丝毫不怀疑,那人一定是自己。
其实不仅是他,就是京城的所有人,包括那时的女皇陛下,都以为她会娶他。
可是偏偏那一场娶凤君的宴会多了一个人,一个极少在京城出现的人——武将之子,纪铂染。
这位公子在七岁那年就跟随母亲去了军营,之后从未回来,那时刚回京城不久,所以也收到了女皇陛下的旨意。
在宴会上,女皇陛下一眼便看见了他,陌生,但是她却起身靠近那人,站在他的面前,淡然开口:“吻我。”
淡淡两个字,慌了一片公子的心,包括苏锦流,而纪铂染却是慢慢的抬起了头,然后薄唇轻触女皇陛下的唇。
他七岁离京,听闻女皇陛下立凤君的消息,一路不停歇的赶来,只因这是藏在自己心头多年的人。
他七岁的时候被绑架,被那时年仅十二岁的太女救下,也就是如今的女皇陛下。